八月的虫洞(08)

    他们在虫洞鑽来鑽去。不需要文字，也不需要文明？(08)

    只是寂寞！

    人几乎都被他们搞死掉，像宠物一样。

    被他们迷惑到地底的山洞里。半睡半醒！

    然后他跟老伯看到旗鱼，头上有尖尖的刺，衝跳出水面，又掉下来，好大的鱼呀！

    [这里都是旗鱼！]

    旗津，垦丁，到菲律边的北方，都是旗鱼活动的范围。

    坦白讲，现在菲律宾人根本不像台湾人？也不像台湾原住民？南岛语系的说法，根本没有意义？

    这是一个丰富的经济海域。因为旗鱼很值钱。魟鱼就不值钱了！可以做杀西米。

    阿玉回来房间躺平。

    老伯问她说：[是小说在我的笔下重生？还是我被小说中的人物牵着鼻子走？到处去冒险？]

    那天晚上12点多，外面下着雨！雨势很大！叫人惊恐。

    [我猜应是小说被小说人物牵着鼻子走！]阿玉在床上撑起头，双腿上下踢着。俯身认真的看着老伯。

    [汉人先把平埔族消灭，又将原住民赶上山！然后发出统计说：原住民在山区的分布图。这样合理吗？]老伯认真的问。

    [合理！因为他们杀不光汉人！汉人从中国一直来，一直来！杀不光！]阿玉说。

    [其实他们也需要汉人带来的日常用品，盐，还有技术！汉人也很和善！]老伯说。

    [武力主宰了一切！汉人有大砲！]阿玉说。

    [还有文明，毕竟稻子比小米好！]老伯说。

    [稻子比较难种！]阿玉说。

    [中国文化渊博！]老伯叹了一口气说：[又回到了物竞天演的，弱肉强食的境地！]

    又问：[你相信人死后经过一座墙又回到祖先的居住地？可以跟祖先一起种小米，补鱼，捉山猪，过着跟阳世一般的日子？而不必再死去？]

    阿玉说：[精神的幻想，人，大致一样，汉人也有祖先住在阴间，跟阳世一样的生活的说法。]

    [喔？是这样？]

    阿玉说：[不然我带您去乌来看看泰雅族的博物馆！]

    [乌来？]

    [对！乌来！我可以带一个人去投宿，沐嵐小镇！]阿玉得意的说。

    就是民宿邀请部落客去玩，然后写一篇报导。

    [去不去？]

    [冬石呢？]老伯问。

    [她不去，怕晒！又要准备中元普度的事！]

    老伯说：[那我开车带你去！]

    [好！两天一夜，]阿玉说：[我去连络团长！]

    团长就是公民记者的团长。

    [您要不要？]阿玉又将上衣脱掉，又在贴透气纸带。

    [不要！]

    老伯还在想小说。

    [可是？我要！]阿玉光着上身看向天花板说。

    [好！来！]

    老伯放下身边的工作。

    他们在雨声中联结在一起。而雨越下越大，越发不可收拾！

    [我们有一个精神，就是：不服气！不甘愿！但是我们放在心里，不轻易舒展出来？]老伯在上面边做边说。

    阿玉在下面进入一个遥远的朦胧的情境中。

    迷糊的问：[您说什么？]

    [精神！]老伯用力的衝撞。

    [我们的精神，]阿玉有一点回神来：[你说的我们？是本岛人的精神？不包括阿玉吧？]

    [阿玉是外省人？]老伯笑着说。

    阿玉的父亲是广东来的老兵。所以算是外省人！

    [所以我们是你们，不是我们？]

    老伯却说：[你们不用那么辛苦？]

    [屁话！]

    这话刺伤了阿玉的心，阿玉生气的猛抬屁股。

    [我门来台湾的外省人也不是省油的灯？]又说。

    [阿！]老伯知道说错话了。

    [我们是战争的老兵的女儿！我们不吃素！我们会奋战不休的！人生等同作战。我一生下来老爸就要我作战！]

    的确老兵的女儿，是受这种教育的。

    老伯赶快称讚她。

    [喔！佩服佩服！]

    战争的定义就是：不管死多少人？一定要守住！也一定要顽强的攻上去！不因为死了一连的人？就不作攻击或防守？

    除非战争结束了？

    战争就是这样！

    不要怕死人。

    [您激怒了我！老头子！]

    [没有！]

    [您干吗激怒我？]

    [我没有？]

    [只有你们本省人在台湾有不甘愿的精神？屁话！]

    [喔？]

    [我们外省人逃到台湾就没有断臂求生的精神？]

    就这样在恨中，两人大战了很久！

    不甘愿大战断臂求生。

    老伯大战阿玉。

    阿玉的味道跟白素是不一样的？白素一直反覆不定，就像是大海！阿玉则是很有自信的！是我行我素的一个人！她不会患得患失？而且比白素高贵多了！

    所以一直她主动出击也主动退出。

    这天他们要去乌来的民宿过夜。是老伯开的车。

    早上就下着小雨。因为昨夜下大雨，磅沱大雨！下了一整晚。

    天气阴凉，开了快四小时就到台北了。她们转向新店去。过了新店溪。

    [看到碧潭了！]

    [再看到山就对了！]老伯说。

    阿玉好心情的说：[青山碧水！]

    老伯回她说：[对呀！不就是青山碧水！]

    阿玉回味起昨夜的疯狂来！久战不休！

    心情被极度舒放了，此刻了无罣碍。

    乌来的山不高，但是，是青山没有错！而碧潭就是碧水！一点也不假？

    他们先去乌来伯餐厅吃切仔麵，和马告鸡汤。

    马告是一种调味品。小小圆圆的，是山上生出来的一种香料。老伯印象中，早期常吃到，后来就吃不到了？早期是放在鱼汤中的！可以去腥。

    听说这些珍贵的黑粒子，因为受不了肥皂水而纷纷死掉。现在只有深山才找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