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墙有耳

    年轻的男生依旧没有说话，他注视她，他的脸陷在一片背光的阴影中，使他的目光尤为梦幻，这目不转睛的凝视中，就像异样的抚摸，顷刻让她的神经虚弱，下腹麻痹般暗流涌动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的眼神很专注，惠美心猿意马，无法察觉他实际上并不仅仅在看着她。

    他不需要告诉她名字。

    不需要告诉她身份。

    他只有一个目的。

    伏黑惠的脑子很清楚，又非常混乱。他清楚的知道今晚的自己需要什么，而他的情绪依旧混乱。

    他依旧没有与惠美小姐度过一个彻底的夜晚。

    离开时，惠美小姐明显失落，从身后拥抱他，撒娇似的，不断亲他的耳朵，“小朋友，又要走了吗？”

    伏黑心中无动于衷，声音却很轻柔，“你睡吧。”他说，“姐姐。”

    他避开了惠美小姐纠缠的手臂，带着与她如出一辙的香气与一身烟酒味，匆匆往学校赶。

    终于不再是深夜，却与深夜无任何不同。太阳像一团扭曲的乌云。

    他感到疲惫不堪。

    即将回到宿舍时，他去而又返，站在自动售货机前，发呆一会，接着买了一瓶芬达汽水。

    他把嘴唇贴在易拉罐口。

    伊藤真绘似乎很喜欢这个口味，已经见到很多次——

    他猛地抬起头，喉结滚动。汽水横冲直撞往胃里灌，他开始咳嗽。

    为什么任何事情、任何东西，都能够联想到伊藤真绘。

    为什么即使离开女人的身体，依然在幻想伊藤真绘。

    是没有真实的接触她？

    是没有……得到她？

    但他并没有真切的，渴望的，强烈的渴望——得到她。

    一阵难言的痛苦攫住他。

    伏黑用拇指撇掉嘴角水渍，拽着易拉罐，向宿舍走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，他忽然停住脚步。

    这个拐角并不非常隐秘，但学校胜在地广人稀，因此许多地方都被闲置下来，鲜少人经过。有很低的哭声，夹杂一些说话的声音。声音非常熟悉。

    伏黑的呼吸短暂凝滞，他侧过头，拐角处是伊藤真绘与五条悟，他们侧对着他，似乎沉浸在他们此刻所发生的场景中、并未察觉任何外界信息。

    这是伪装？还是真实？

    伊藤真绘在哭，红着眼圈，伏黑无法听清他们具体交谈的内容，他们的声音很低，而伊藤真绘的情绪显然并不平稳。那阵无言的痛苦更深地攫住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这痛苦甚至与她的泪水无关。当伊藤真绘单独一人时，他能够迅速避开她，离开她，将目光强行脱离她，接着去出任务，去打架，去发泄，用任何方法。但当伊藤真绘与五条悟在一起，他们共同出现在他面前时，他无法再轻而易举逃离，他的脚步像被钉在了水泥地上，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他无法不看着他们，无法阻止痛苦迎面扑来。

    他必须要真切的、尖锐的感受这痛苦。

    但伏黑也无法再靠进一步。他远远地凝视他们，伊藤真绘依然在抽泣，眼泪掉下来，五条悟低下头，靠近她，他低声对她说着什么，她忽然咳嗽一声，接着又哭又笑。

    伊藤真绘锤在五条的肩膀上，五条捉住她的手，她像破涕为笑——天知道五条对她说了什么。她哭泣的时候更美。

    接着，她试探般贴近五条，想去抱他，他们的距离逐渐贴近，她踮起脚尖，直到他们的嘴唇贴在一起。

    伊藤真绘想去搂他的脖子，被五条扣住后脑勺，她的黑发在他掌心散开，在下一秒，这个吻就变得直接而粗暴。伊藤真绘几乎是被五条悟按到墙上，后背撞到墙壁，她急促的喘息和吃痛的呻吟同时响起，面孔和双眼如出一辙的通红。

    吮吸的声音，唾液交缠的声音。以及直观且残酷的现场画面。

    并非没有见过五条悟与陌生女人亲近的画面，在他更年轻，在伏黑更年幼的那几年，五条的身边偶尔会出现几个外形相似、气质相近的女性，他不认为任何事情需要遮掩，需要解释，他接近她们，又迅速撤离，就像逢场作戏。然而，他对待伊藤真绘的态度却与那些出现过的女人有根本性区别——他非常主动，并且堪称暴力。

    分不清伊藤真绘究竟是享受，还是痛苦，她“唔唔”地叫着，抵在他肩膀上，却不挣扎，也不躲避。

    她分明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，却更贴近对方，以一种奉献的姿态迎合他。

    五条边吻她，手指向下移动，从她的头发，到后背，移动到裙子，忽然用力揉了一下她的屁股。

    伏黑的手指掐进易拉罐。

    他感到胃部在倒海翻江、嘎吱作响。

    这似乎是经验丰富的、成熟的男人一定会做的事情，在接吻的同时去触碰对方。连他都避免不了去做这样的事情。这近似本能。

    伏黑就这样看着他们，眼睁睁看着，看着五条悟隔着裙子揉伊藤真绘的屁股，看伊藤真绘因缺氧而涨红的脸，五条从嘴唇，吻到她脖子，她在不断叫着，“老师……五条老师……”

    另一个当事人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看不见五条悟的脸，他的表情，他埋在伊藤真绘的脖子里。

    而伊藤真绘的面孔直观地暴露在视野中。

    ……她甚至将手伸向了五条的裤子。

    仅仅摸了一下，像被烫伤似的，“啊，好硬……”

    听不清五条悟的声音。

    伊藤真绘已经在解他的皮带，将手伸进去——

    汗水不知不觉滴进伏黑惠的眼睛。他终于别开眼睛，深深地呼吸着。

    他们要在这里做？

    五条悟疯了么？

    不，他根本不会在乎。和自己的学生在学校的隐秘角落做爱，他恐怕只会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。

    他喜欢伊藤真绘么？

    欲望不会做假。欲望如此真实，粘稠到要化成水，空气中的欲望几乎凝固，伊藤真绘的抽噎与呻吟声大到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五条就这样将她抵在墙上，伸进她裙子，伏黑能够想象他已经用手指从后进入她的阴道，让她双腿颤抖，腰部发软。

    可五条悟究竟只是想操她，还是喜欢她？

    “啊啊……先生、请不要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说，“小声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五条抱住她，在亲她的头发。他们的声音时断时续。伏黑知道早在一开始，五条就发现了他，而五条就纵容他在这里，纵容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纵容他偷窥他们接吻。

    他纵容他去听伊藤真绘的呻吟。

    但他不会纵容伏黑看见伊藤真绘的身体——五条没有掀开她裙子，没有真正在这里进入她。

    那个地方，那个只有五条悟进入过的地方，光是想象，就让他在数个深夜辗转难眠，接着联系风俗街上的女人，进行释放。

    做爱的时候既痛快，又痛苦，或者说，痛苦能够抵过快感。射精的时候，这种痛苦则会在瞬间豁然消逝。那就像……死去一次。

    这不是喜欢，不是爱，与爱没有丝毫的关系。

    这是泄欲。

    在那些女人的身体里幻想伊藤真绘。

    伏黑悲哀、可耻、甚至憎恶地发现，他的身体被调动起了感觉，而这一切甚至发生在这种极度荒谬的情况下。

    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伊藤真绘潮红的脸，她迷离的眼晴，她被吸吮到开始红肿的嘴唇。

    还有，若隐若现的舌尖。

    她没有发现他，因此伏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。看五条悟如何反复吻她的头发。她在他怀中抬起头，好像渴求他再次去吻她。

    五条在问，“不想哭了吗？”

    其实伊藤真绘很漂亮，她不化妆，不涂亮丽的唇釉，那是种既清纯又无辜的漂亮。而她阴郁的，形单影只的气质，则赋予了这种漂亮另一层更隐晦，接近肮脏的东西。

    她根本不知道如此纯洁又下流的眼神会带给男人多么丰富的联想，多么可怖的冲动。

    ——想撕开她，想占有她，想填满她，让她哭着尖叫。让她哭着说“不要，请不要”，身体中的施暴欲与欲望一起倾泻。

    好像能够理解五条悟突如其来的暴力了。

    但是，这是什么好事么。

    伏黑的双手发抖，他闭上眼睛又睁开，扭头就走，身影消失在转角。

    “讨厌……”

    “讨厌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、不要摸那里……啊！”

    伊藤真绘尖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但五条没有来捂她的嘴。

    他的嘴角勾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笑，笑容有些微妙，不着痕迹往右侧瞥了一眼，重新托住她的后脑。真绘仰着头，看他被遮蔽的双眼。

    看不见，因此想看见。看不见，于是更为渴望。

    想日夜与他在一起，想睡醒就能看见他。不想分开，怎么都不想分开。

    她痴迷地看他。

    五条又笑了笑，“你这种眼神是怎么回事？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？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……”真绘轻声道，“我还是想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手，拿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真绘涨红着脸。顶在手心中的东西同样滚烫、硬到发胀。但这个人一脸若无其事，似乎毫不受影响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恶。

    好想看他受折磨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。”她更紧地握上去，“我不要。”

    阴茎在手心中勃勃欲动，湿滑的体液流进指缝，分不清是汗、还是其他东西。她从上抚摸到下，手指缠绕着，抚摸那个尤为敏感的位置。

    然后她如愿听到他粗重起来的呼吸。

    后背几乎被汗浸湿。

    “很想要吗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老师，不想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想啊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？”

    而她话音刚落，忽然被拽住肩膀，身体被调转，真绘在惊呼的过程中，对方的阴茎已经抵到她潮湿到泥泞的穴口。

    “在骗你。”五条从背后咬了咬她的耳朵，呼吸热且粗重，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，“好了——我只能忍到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她来不及应答，下一秒，小穴就被粗暴地打开，阴茎突兀的进入，五条握住她的腰，深深抽送了一下。

    好深。

    好重。

    她的脸被强硬地侧过来，对方的舌头侵入她嘴唇，阴茎侵入她小穴，她的尖叫与呻吟被迫堵在喉腔，面红耳赤。几乎要窒息。

    埋在身体里的东西硬的像石头，每摩擦一次，都能感受到青筋在勃动、在她体内蠢蠢欲动的胀大。

    下体被插到要失禁一样。

    何况……还是被按在墙上后入。

    真绘的腿颤抖着，强烈的快感与晕眩的窒息感让她甚至无法意识到这是什么场所，这是什么时间。额头抵在墙上，屁股高高抬起，双腿根本无法支撑身体，全靠身后的男人按住她，让她被迫承受这种黑洞般的快感。

    几分钟，不、甚至没有五分钟，已经要高潮了。

    这里如此安静，让她的喘息像炸弹般醒目。

    “老师……老师……”

    五条在咬她的耳朵。

    真绘想抓他的手，被反扣住，摁在墙上。

    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……这么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