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望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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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。 阳光好,云彩好,风好,树好。 我好。 温度升高许多,室内洒下一片金光,不开灯也足矣照亮全景,暖洋洋让人心生惰性。 我正有一搭没一搭给窗台上刚买回来不久的绿植浇水,虽然黎池漾说一星期浇一次就可以了,但我很无聊,今天已经浇叁次了,希望绿植不要溺死。 叶子托浮水珠,再顺着尖端流下。 “嘀嗒——” 好想她。 只是刚分开半天,我就感到焦躁。 环顾四周,我把视线锁定在黎池漾刚换下的睡衣,临走前被迭放整齐摆在桌面。 走过去,拿起来。 埋进去… 我抱着睡衣不想撒手,用脸蹭来蹭去,虽然没有真人的温度和触感,但有熟悉的味道使我安心。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,她很爱我,我很满意。 还有谁可以做到像黎池漾一样吗? 没有。 知道我的所有阴暗面,却依然会选择我,永不放手。 她也是我最好的选择。 是我唯一的,心安之处。 我越想心里就泛起甜意,埋在睡衣里扬起嘴角,小声笑了几下。 我就知道我从小的自命不凡是真的,虽然一路走来跌宕起伏,但至少结局是好… “有人吗?” 模糊的女声从门外传来。 我还以为是幻听了,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动,下一秒又传来一句:“ 人呢?抓紧时间开门。” 这明显不是黎池漾的声音,但周围房子都被包了,也不会是住户,过路人就更不可能了,谁会无缘无故在门口喊叫。 揣着满腔的疑惑,犹豫再叁后我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。 门一共有两个,一个是房间的门,一个是最外层的铁门。 我已经被允许走出房间到后院溜达,只要不越过铁门就可以。 踩着午后的阳光,我循着声音到达了铁门前,设计并不是完全封闭,上面有栅栏式的空隙,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看清那人的长相。 说实话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控制不住想骂人。 哪有这样黏人的狗屎。 “你脑子进屎了?需不需要我给你通通,连住家都能摸过来。”我白眼要翻上天了,抱着双臂想看看她究竟要干嘛。 终于听到熟悉的叫骂了。 “你才进屎了!一点教养没有,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。” 红毛随着她激动的声音在空中抖动,眉头紧锁,狐媚般的脸皱成一团,眼珠子却不怀好意迅速转动,又补了句:“我来救你了,快把门打开,外面没有锁。” 我简直是疑惑到想笑了。 “真的吗?好开心哈哈,没你救我我怎么活啊。”我干笑着。 “但是我不喜欢和浑身上下散发臭味的人待在一起,还是婉拒了吧。” 我已经抱着玩闹的心去和她对话了,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。 温紫深吸口气,加大音量道:“快开门!我帮你逃出去!” 她大叫完就迅速瞄了一眼挂在房间门口的摄像头,动作很快,但被我看到了。 居然想栽赃我?我不会再给她机会。 我呵斥道:“喊什么喊,吵死了,你在故意说给监控听?很遗憾告诉你,门口的监控只有录像功能。” “而且我相信黎池漾会高频率查看监控,估计已经看到了你在门口耍无赖,等着人头落地吧。” 这是我的忠告了,虽然有点夸张,但差不到哪去。 温紫站在原地不动,低着头像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,肩膀垂落,连平时耀眼的红发都有些暗淡,散散松垮在胸前。 我有些愣,从没见过这样的温紫,虽然也没见过几面吧,但至少每次都高傲的要死,想让人把她嘴缝上。 现在却像是失意起来了。 沉寂了段时间,我听见轻轻一句:“我很羡慕你。” 她轻松呼出气,抬眼看向我,一字一句认真道:“我也嫉妒你。” 四目相对时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久违的真挚,或者说,是偏执,放下了情绪后剖析的最真实的自我,在此刻将脆弱的一面展示给我看。 我不知道她想干嘛,是打感情牌吗? 但我从不可怜别人。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被羡慕的。 “说完了就滚,碍眼。”我淡道,“别在打我们的注意了,你的下场不会好过。” 温紫没有被惹怒,但也没听进去我的话,依然站在原地指尖随意敲击着铁门,轻碰间发出清脆碰撞声,饶有兴趣盯着我,不慌不忙。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。 总感觉,更难对付了。 她指了指我怀里的睡衣,聊家常般询问道:“外姓人的?” “啊…感觉像明知故问了,除了她还有谁能养着你这条狗呢,你们现在关系恢复平等了吗?哎呀,又明知故问了,平等了怎么还会关着你呢。” 我无语啧了声,听她自言自语说了些没用的话,倒是好奇接下来还能喷出什么废话。 “不过你们都乐在其中,挺好的,也许真能永远也说不定哦。” “用得着你说?我们肯定过的比你好。” 她唉了声,点点头,“是啊,爸留下的存款要用完了,现在只有我妈一个人的经济来源。” 我嘲讽道:“那你干什么吃的?除了勾心斗角不能做点正经事?” 温紫低笑起来,回道:“因为…我自命不凡啊。” “我不屑于去和底层人打成一片,总觉得自己必须过最好的生活。” 我刚想继续讽刺她真是没有小姐命得了小姐病,却猛然发觉…我也是这样想自己的。 ——但我很会伪装,也会忍,在福利院时就学会放下身段,试着去讨好大人和老师,而她直直暴露出自己的欲望,又没有能力去实现。 我还是更胜一筹。 “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强烈的同类感,我想我们是一样的,但你很让我失望,怎么可以连点自尊心都没有。” 我呵了声,说:“我和你才不一样。” “哪里不一样?” “我长的比你好看多了,性格也好,最重要的是我还有更好看的女朋友兼主人,她爱我我爱她,你有什么?只有满腔无处发泄的清高病,还有迁怒于旁人的愤恨心。” 我连停顿都没有,妙语如珠说了一大串,最后不忘最重要的一句:“别把我和你归为一类,恶不恶心。” 真佩服我自己太有礼貌了,甚至还很有文采,一个脏字没骂就能气人,算是从黎池漾身上得到真传了。 温紫可能是不想演了,说起来胡话:“你以为她就真喜欢你?做梦!其实就是养着好玩而已,玩腻了就踢走了。” “估计有好多个备选等着替代你,也不想想以外姓人现在的地位,赶着巴结的多了去了,你算的了什么。” 这简直就是诽谤!造谣!嫉妒! 完完全全的胡扯!! 我现在怒气冲天,我要替黎池漾夺回属于她的清白,于是又凑近了些开始不留余地的讽刺,温紫也不甘示弱,一时间宁静的别墅区没了往日的安详,战火连天,谁也不让谁。 “死红毛怪,迟早把你毛扒光。” “你来呀,我看你是不敢。” 谁不敢了?! 我大步一迈,手一伸就往缝隙里钻,想揪她的头发。 在中途,我看见温紫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坏意勾起唇角,眼睛放光,在我即将碰到她的下一秒抢先拉住我的胳膊,再直直往我怀里的睡衣去。 我已经气到极致,黎池漾的睡衣就这样被一双脏手碰了。 “给我松手…!” 我试图挣脱,温紫的手却牢固得很,抓住睡衣迟迟不肯松掉。 相互对峙挣扎间她还一直试图碰我的手,恶心的要命,但为了不让她抢走,我只能忍着也不松开。 “靠!” 随着她终于卸了力,我如愿以偿夺回了睡衣,直感觉气血上涌,气得我想现在出去扇她几巴掌才爽快。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”温紫笑起来,破有种疯子的感觉,“很有趣。” 我恶狠狠道:“你给我等着,我会让黎池漾把你衣服全烧掉,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抢别人衣服。” 温紫摆摆手,一副任你说的样子,在我的注视下居然转身信步离开了,还哼起了轻松的小歌。 简直就是有病。 胳膊上有好几道被抓出来的红痕,有的已经破皮了,露出皮肤下脆弱的毛细血管,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。 我死死盯着温紫的背影,企图用目光杀死她。 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。 温紫走到一半骤然停了下来,和我相距了些距离,但依然可以看清动作。 她回过头,几乎是癫狂的病态表情对我笑着,嘴角咧开,缓缓举起了一只手。 嘴巴说着:快看。 我迎着太阳看过去,那只手里有道闪耀的光,恍惚了人的视线,模糊似幻。 但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。 我的,我们的—— 戒指。 是在刚刚抢夺衣服时拿走的。 连犹豫都没有,我无法细致思考踏出去的后果,我只知道——我要拿回来,我要夺回来。 我的爱。 “咔哒…” 铁门大开,我迅速追出去,耳边呼啸风声吹过,她一直在往小路去,周边围了一圈树枝,地面也全是石子,跑起来很不顺畅,不留神就被刮出血丝。 “还给我!不许跑!” 越来越茂盛的枝干遮盖了部分视线,我只能跌跌撞撞寻着那抹背影。 温紫放缓了脚步,像在刻意等我,也气喘吁吁道:“想要就来拿。” 我咬紧牙关拨开带刺的植物,路面逐渐变窄,甚至可以说没有路,已经彻底远离了别墅区,往背后靠着的大山钻去。 体力跟不上,完全是在靠肾上腺素支撑,今天真是被折腾不轻,我会让她比我凄惨一百倍。 我好想黎池漾… 等她回来要好好诉苦。 等跑到一片荒无人烟的空地,我停下追逐,上气不接下气平缓呼吸。 “怎么不动了?那我可要扔掉咯。”温紫在手里将戒指转来转去,又作势要扔向茂密的灌木丛。 “看这材质只是铁而已,劣质又廉价,送给我我都不要,对你而言居然这么重要?” 她故意激怒我,我已经恢复理智,硬耗下去没有任何用处。 但转身看,来过的路无法分辨清楚,我不知道目前处于哪。 “你等着。”我撂下话,不想再和这个疯子有多余接触,尝试从地面的脚印找到回去的路。 温紫冷笑了会,自感无趣将戒指收回口袋,随即轻拍拍手,一辆老旧的面包车碾压过层层枝干,从旁边树林里钻出,直至平稳停在空地,银色外壳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场。 驾驶窗是开着的,里面一个花臂女人正吞云吐雾,阴冷如蛇般的视线锁定我,眼睛里满是不屑,让我一阵恶寒战栗。 而车里明显还不止这一人。 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,安全感丧失。 完蛋了。 “抓住她。”温紫一声令下。 车门迅速打开冲出来了四人,都是高大健壮的身躯,手里握着棍棒和小刀,痞里痞气还有些酒味烟味混合朝我涌来,像几面无法打破的墙。 这还用思考对策吗,除了跑别无他法。 “你敢动我一下会死得很惨!”我一边撂狠话一边慌不择路往树林里逃。 脸侧被刺刮过,细密的血蜿蜒流下,又痛又痒。 我不敢停,不敢回头。 根据声音判断身后四个人离我只有一步之遥,树干被踩得吱吱作响,前方的路狭窄无比,几乎是硬钻过去。 好绝望…我还能往哪逃… 有人拿着刀,我会死在这里吗? 不甘心… “抓住了!”打手趁我脚步渐缓,一把拉住我的衣服拽过去。 我在挣脱中摔倒,死死掐住那只手,指甲镶嵌进去,做着没有用处的垂死挣扎。 “操他吗的…还掐我?” 打手拖拽着我的衣服在地面滑动,背部不段被锋利的小石子还有带刺枝干划破,速度很快,我连周围事物都看不清,就天旋地转被拖走,惶恐不安到极致,痛的我要被撕裂了, 鲜血浸透背面,形成长长一道轨迹。 “你们…” 我刚开口,睁眼就看到温紫拿着棍棒站在我面前,她蹲下来抓住我的头发,五指深深插入发缝间,稍微动弹一下,头皮就被拉扯感的痛而控制,几缕金色发丝随之脱落。 温紫愉悦笑起来,看样子很喜欢我的狼狈。 “怎么了?小寻回犬,继续啊,把主人给的东西弄丢了该怎么办,起来继续。” 她故意把戒指扔在我面前。 我目光一怔想去拿,等待我的是几个打手的一拥而上。 棍子毫无章法落在各个部位,如果不是及时护住头部,可能已经被后脑那一棍敲晕过去了。 “咚!砰——” 硬物重重落在后背…腹部…小腿…膝盖…胳膊…血管破裂形成淤紫,伤口不断迭加,我蜷缩成一团,牙关都在战栗,不知道下一棍还能打在哪,只能捂住头,闷哼着不发出一句声音。 “还以为多有能耐呢,跑的也不快,只会掐两下反抗。” “先打到跑不了好了。” 世界在旋转,我像沉在水底。 分明疼痛是如此深刻真实,我却祈祷只是个梦。 “居然还带个狗圈,哈哈哈哈哈,叫两声听听看啊。” 围殴我的几人笑出声。 我一直保持不发出声音,如果激怒了就彻底完了。 花臂女人一棍子打在我喉咙,看我痛到在地上翻滚,又狠劲踢了下腹部,“装死是吧?我让你叫出声,就这么能忍?” 我已经强撑到了极限,舌根一热吐出了血。 她嫌弃磨了磨地面,将鞋尖沾染的血迹抹去。 “好…喜欢忍是吧。”花臂女人看向温紫问:“打到什么程度?” 温紫平静道:“留口气就行。” “不过…死了也行。” 打手们不再有所顾及,开始攻击我的头部,先是棍棍落在胳膊上,骨头从中间生生断开,已经没有知觉,一顿一顿从脑袋上掉落下来,没了保护,最脆弱的后脑勺被重击。 分不清是头上滴落的血液,还是嘴里本来就有的,我一直在不受控制吐血,所有被击打过的部位都在抽动。 好痛… 树林和蓝天都在褪色,空气没有味道,身体没有知觉,我的世界变为黑白。 那枚戒指在混乱中滚落,被不断踩踏。 最终离我越来越远。 黎池漾… ———— “死了没?怎么一动不动了。” “没有吧,应该是被打晕了。” “没有就拖上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