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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媚娘 第198节

    她和他加了qq,她发一张自拍照:“认住这个我,我是熊悦喜。”

    她戴着耳机,边听边唱:“饿了龙,饿了龙……”她见到前方一个发福的中年男,她盯紧了。

    对方看她一眼,直直走过。

    一曲终了,身后有人喊:“是不是熊悦喜?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她回头,立即呆住,“你谁啊?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阿扎西?”她作势托起自己的下巴。

    不是中年人吗?和传说里的不一样啊,他五官出众,气质卓然,她严重怀疑他和她是同龄人。

    熊岳喜五年前和“阿扎西”的缘分其实很短暂。

    当天,两人沿着醉美街询问各个商家。

    商家们看着画像,都说没有印象。

    熊悦喜有些尴尬:“也许我画得不像吧。”毕竟她不是写实派,相反,她是画漫画的。

    她放弃了,她和孟泽分别之后,十几天没有联络,后来,她再去醉美街,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

    前几天,街上有一个小偷偷窃之后被打了。

    商家:“被打得头破血流,不知道人是不是去了。”

    商家认出她:“哎,打人的那个不就是上回和你一起来的男人吗?”

    熊悦喜再给孟泽打电话。

    他再也不接。

    她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了。

    她询问了几个商家,才大致明白来龙去脉。

    小偷又出来行窃,正好被孟泽撞见。

    孟泽拔腿就追。

    小偷跑没几步就被抓住。

    二人交流了什么,孟泽逮着人就揍。

    第一个商家说:“还是我们哥几个,生怕闹出人命才去阻拦他。”

    第二个商家说:“这个小偷确实敢死,他逃跑时撞倒了一个台阶上的老人家,要不是追赶小偷的青年人扶了老人家一把,这老人也就驾鹤西去了。”

    第三个商家说:“对对,他们先言语沟通,我见到是小偷先动手的。”

    第二个商家说:“青年人力气大,分不清轻重,希望能判个正当防卫吧。”

    这案件没什么热度,社交平台的讨论都极少。

    倒是有个商家因为是目击证人去法庭了。

    他说,一审判决是防卫过当。

    熊悦喜的心凉了。

    那个手机号码倒成了她的执念。

    她当时用了另一个号,然而她一直在选号池搜索,半年后,被小偷偷走的号码回到了选号池,她换回了原来的手机号。

    她去办了实名制,她再也不会换手机号了。

    熊悦喜还是逢年过节给孟泽发消息。

    她知道,他不会回。

    过了两年,二审改判为正当防卫。

    她再次拨打孟泽的手机号。

    他接了。

    她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来。

    也就是在后来和孟泽见面时,熊悦喜遇到了龙正初,缔结良缘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熊悦喜去对面的文具店,买了纸和笔,回到咖啡厅,画下四格漫画。

    她把漫画稿交给李明澜:“案情经过我也是道听途说,但是商家们都说小偷该死,我想,阿扎西一定是好人。”

    李明澜觉得手心又有些冒汗:“你的丈夫是律师吧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我丈夫不负责他的案子,这个案子没有公开审理,我丈夫也没查到卷宗。”至于龙正初负责的是什么案子,熊悦喜不再说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孟泽的一日三餐由酒店准时送过来。

    七月,他晒不得这猛烈的太阳,透过玻璃去赏庭院的景。

    少了一个人,房子空旷起来。

    没有那一个从花园蹦到池子,再从池子蹦回他身边的女人。

    孟泽半靠躺椅,闭目养神时,短暂进入了梦乡。

    梦见的是他和李明澜的十八岁。

    他人站在厨房。

    她在外为她画了一幅素描。

    他知道,在她笔下的自己顶天立地,睥睨天下。

    可惜,他的画丢了。

    有个可恨可恶的人偷走了他的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孟泽那一年是三十一岁。

    他可以说落魄成泥,也可以说是柳村花明。

    他购置了一幢别墅,还没有装修,他仍然住在外公的房子。

    少有人打电话给他。

    他不接陌生电话。

    某天,一人锲而不舍给他打来四五个。

    他正要将这个号码拉黑,却又莫名直觉,还是接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阿扎西,是阿扎西吧?”

    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,他“嗯”一声。

    这人是熊悦喜,一个不厌其烦给他发祝福短信的女人。

    两人从未见过面。

    孟泽不理她。

    既然她丢了李明澜曾经的手机号,那么他没有再和熊悦喜联系的必要。

    熊悦喜突然说起“醉美街”。

    这三个字如同一个屠杀令,弹进孟泽的脑海里。

    庆幸熊悦喜是个美术生。

    孟泽望一眼她的画就知道,这小偷正是当年他要找的人。

    孟泽天天去醉美街,他租了醉美街路口的酒店。

    他一天到晚都在这条街上活动。

    小偷应该非常熟悉这条街,时隔多年仍然在这里作案。

    孟泽终于等到了。

    他远远就见到小偷,立即追赶。

    小偷为人卑劣,见台阶上有一蹒跚的人,立即扯住对方,把对方当成拦路障。

    孟泽及时扶住那人,再去追人。

    小偷跑不过躲不过,被孟泽一把扯住。

    孟泽狠狠把人拽到自己的跟前,问:“为什么偷画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小偷跑得气喘吁吁。

    “你偷了我的画。”孟泽在小偷的耳边低语。

    “什么画?”小偷的外套里藏有刀,他放缓语速,见孟泽似乎在认真听,他向外划去,“我没有偷画,我只是拿了钱包,你说的是丑不拉叽的一只小乌——。”

    孟泽没有再给小偷说话的机会,拳头已经出去了。

    什么杂碎,也敢点评李明澜的画?

    小偷该死。

    小偷偷走了李明澜画下的素描。

    因为他丢了画,他又被她扣分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发出声音,这些声音传不进孟泽的耳朵,哪怕传进来,也组织不成文字。

    孟泽冷冷盯着小偷,他知道,画早就找不回来。

    如同李明澜早就走了一样。

    孟泽揪起小偷的衣领:“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?就趁现在了。”

    有人来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