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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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也不再纠缠。 他虽爱酒,也热情待客,却并非是会在酒桌上死缠烂打灌酒之人。 魏叔易便与常岁宁一同离了席。 出了膳厅,见魏叔易似要开口,常岁宁不愿被他探究,便先发制人:“魏侍郎不是要与崔大都督把酒叙旧吗,怎这就跟着出来了?” “人还是要知进退的。”魏叔易叹道:“两年未见,这崔令安酒量竟又见长,想要灌倒他,眼看是不能了。如此若再不识趣,只怕要将自己搭了进去。” 末了,颇觉遗憾地道:“真是可惜,今日又没能见着崔令安醉酒之态。” “别说你了,我都没见过呢。”阿点在旁说道:“他们都说,小璟和殿下一样,都是喝不醉的!” 魏叔易却笑着道:“我却是见过的,甚是有趣。” “不过,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,我与他尚是孩童时……”魏叔易说着,轻“嘶”了一声:“兴许我是唯一见过他醉酒之人……说不得他早早存下了要将我灭口之心。” 阿点恍然:“难道小璟正是因为这个才不待见魏侍郎的吗!” 魏叔易讶然失笑。 常岁宁不由地点头——可见是真的很不待见了,竟连阿点都看得出来。 “那倒不全是……”魏叔易“哗”地一下展开手中的折扇,那扇面之上空无一物,他笑着道:“崔令安不待见我,大抵是因为我有的,而他没有。” 常岁宁脱口而出:“话多?” 魏叔易手中折扇收起,“啪”地一下敲在了她头顶:“非也——” 常岁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 此人竟敢敲她的头? 怕不是真喝多了。 “崔令安生母早逝,他那阿父待他严苛惯了,偏他不喜顺从,又生得这一身反骨,于家中便实在不算讨喜……而我家中父母虽说不着调了些,却胜在从不拘着我做任何事。”魏叔易叹息着摇头:“或因此,我与他幼时虽有相像之处,却逐渐养成了截然不同的性情。” 这便是他有的,而崔璟没有的。 常岁宁不置可否。 人的性情各不相同,所求所图想做的路也不同,而偏偏出身父母不能选,纵合不到一处去,生出百般无法消解的隔阂,甚至见之如仇敌,然在礼法孝道之下,却也难以割离—— 正如魏叔易所言,他有幸得了一双好父母,家中气氛融洽松弛,也无人拘束他。 但崔璟没这份好运气。 她也没有。 常岁宁看向前方。 但好在,她已割离干净了。 虽过程如削骨。 “但有一样东西,是崔令安有,而我没有的。”魏叔易说话间,微眯着眼睛看向那轮炽热的春阳。 阿点跟着他看过去:“是太阳吗?” 魏叔易笑着点头,不知真假地道:“点将军说对了,正是太阳。” 阿点遂骄傲地挺起胸膛。 常岁宁没有深究他话中所指,与魏叔易恰恰相反,她并不喜欢过分探究一些与自己无关之事。 魏叔易看向她,似要开口。 常岁宁再次先发制人:“魏侍郎觉得何人会接任礼部尚书之位?” 魏叔易笑着摇头:“此事可不是我能妄加揣测的。” 圣人选择对裴家下手,是大有讲究的。 故而由何人接任裴岷原本的礼部尚书一职,便尤为重要。 但也并非就是圣人说了算的。 那些世族大臣不会轻易让步。 而圣人说了都不算,他就更加不必多说了。 故而只叹息道:“这两日朝中正为此事争论不休,圣人头疼不已……且有的吵呢。” “不过……常娘子竟也关心朝堂之事么?”他笑微微地看着常岁宁,玩笑般问道:“不知常娘子觉得何人可以胜任?” 这话问一个刚及笄的闺中女郎,怎么听怎么像是揶揄打趣。 常岁宁却并无被打趣的羞恼,反倒语气笃定地答道:“我认为,非褚大人莫属。” 魏叔易眉心微动:“褚大人?常娘子说的该不会是曾为先太子殿下之师的褚太傅吧?” “正是。” 魏叔易笑了起来:“常娘子倒对朝中官员有些了解,那常娘子可知那褚太傅高龄几许了?” 常岁宁不假思索:“得快七十了吧。” 魏叔易几分讶然,笑意却不减:“那常娘子也当知晓,我朝官员七十致仕?” 常岁宁反问:“如此岂不正正好?” 不知想到了什么,魏叔易眼神微动,笑意淡了许多。 片刻后,他才笑着问:“常娘子此番见解倒颇有另辟蹊径之处……不知是自何处听来的?” 常岁宁看他一眼:“还须从别处听吗?” 魏叔易笑意微滞:“……” 平生第一次被如此冒犯到。 看着身侧神情平静的少女,他含笑道:“从前竟不知,常娘子对朝政之事竟也有兴趣。” 常岁宁不置可否。 由不得她不感兴趣。 “常娘子若有此志,来日或可入宫中内廷,考个女史来做。”魏叔易有几分认真地道:“如此方不埋没常娘子之才。” 常岁宁:“那倒不必。” 魏叔易:“哦?” “当今圣人虽同为女子,但朝中真正有参政之权的,不过只明女史一人而已。”常岁宁淡声道:“女子于宫中为官不易,机会更是少之又少——” 自有大天地在,她何苦要去这方小天地与本就不易的她们争抢这块小点心。 且入了宫中,势必处处受限。 而她如今自保能力有限,稍折腾些只怕就要被人碾死了,宫中真正的权势倾轧,可不是如面对明谨那般打一架便能脱身的。 再有,若从内廷小女官做起,想要得到参政之权,少说也要十来年的累积—— 太慢了,不喜欢。 且要侍奉明后,更不喜欢。 她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。 “不想与女子争抢……”魏叔易笑问道:“那常娘子是要与男子相争了?” “我可没这么说。”常岁宁目往前走着,忽然打了个呵欠,漫不经心道:“我何来与人相争之力啊。” 她微抬起头,只觉今日的太阳,晒得人有些燥热。 说话间,园子就在眼前了。 阿点进了园子就开始捡石子儿,不忘分给常岁宁一些,带着魏叔易往园中最大的池塘而去。 另一边,膳厅内的酒席已经结束。 楚行等人离开后,常阔却拉着崔璟单独去了书房,称是有要紧之事要问他。 “将军所指何事?”进了书房,四下无旁人,崔璟正色问。 常阔坐在椅中,一时没说话,只定定地盯着他瞧。 崔璟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。 但他一贯耐得住性子,便由着常阔盯着他瞧。 好一会儿,常阔才迟迟开口:“此处没有外人,我且问崔大都督一句,你是否对我闺女动了那种心思?想做我常家女婿!” 崔璟神色微惊:“……?” 常将军分明喝酒时,也是吃了菜的? ——怎至于醉到这般地步。 “岂会。”他答得没有犹疑。 甚至只觉荒谬,不由费解皱眉:“将军何出此言?” 常阔摊手:“那你为何要赠一半铜符给我闺女嘛?” 他在大云寺时便知晓了,一直没找到机会当面问崔璟罢了! 崔璟如实道:“常娘子当日为替阿点前辈出头,动手打了明谨,恐来日会有麻烦缠身,前辈是玄策府的人,此为我之失职,赠铜符只为稍作弥补而已——” 常阔了然:“哦……原是这么回事啊!” 他本以为对方赠铜符是一反常态,竟主动与人有牵扯之举,殊不知正是不愿相欠不愿牵扯—— “将军若觉不妥,崔璟收回便是。” “倒也没什么不妥的!”常阔眉眼舒展开,将心放回了肚子里,此刻便有些歉意地道:“此举并无出格之处,实是也怪我家闺女委实过分招人喜欢了些,我这就难免多想一层,忍不住多问一句……这当爹的心情,想来崔大都督应当也能理解吧?” 崔璟:“……” 很显然,他不太能。 “总之是我想岔了,勿怪勿怪,我且自罚一杯!”常阔说着,抓过一旁的茶盏,咕咚咚灌了下去。 这盏茶下去,他醉态反倒更甚了些,笑着问:“不过话说回来,令安啊……你也是时候该考虑娶妻之事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