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1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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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她很清楚,正事当前,母亲说一不二,既然开了口,她就得听从安排。 宣安大长公主又向李潼交代了几句,李潼都答应下来。 就宣州局势,常岁宁也侧面提醒了大长公主几句,大长公主会意点头。 之后,常岁宁亲自送大长公主出了居院,直到大长公主示意她留步。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,大长公主低声感喟道:“……若多些这样年少有为又心怀大局的能者,大盛或也不至于是今时这般光景了。” “如常妹妹此等人,千万人中也难出一个,第二个都很难寻……母亲这句‘多些’,说的倒是跟大白菜似的。”李潼道:“常妹妹着实稀罕着呢。” “是稀罕得很呢。”宣安大长公主有些惋惜地随口道:“这样稀罕的人,若生在我李家,定能有更大施为,说不定还能替这世道烧灯续昼……” 说到后面,声音愈低,已经听不甚清了。 李潼只听到前半句,便道:“母亲想让常妹妹变成李家人,倒也简单啊。” 大长公主扭头看向她。 李潼小声道:“……母亲若招忠勇侯为驸马,那忠勇侯之女,自然不就是咱们宣安大长公主府的女儿了么?” 陡然听得这口无遮拦之言,宣安大长公主反应了片刻后,最终在发怒和羞恼之间,诚实地选择了直面垂涎—— 虽然她说的“生在李家”,和女儿说的“成为李家人”,本质上不是一件事,但这个提议,还是让她不可避免地心动了。 宣安大长公主难得有一瞬间的痴色:“……那……若是如此,岁宁能喊我一声阿娘么?” “怎么不能?”李潼继续小声怂恿道:“如此一来,岁安也能名正言顺地回家了。” 一旁的摇金:“……” 谁能想得到,这么多年下来,殿下头一回有迹象认真考虑给忠勇侯一个名分,竟是因为想要名正言顺地将忠勇侯的女儿据为己有。 李潼还欲继续怂恿时,宣安大长公主已然回过神来,瞋了女儿一眼:“行了,休要再浑说,此事牵涉甚多,哪有这样简单……” 但也不是就此放弃的意思,只是总她得好好合计合计…… 见母亲上了心,李潼心中窃喜——这样的常妹妹,试问谁不想占为己有呢? 至于岁安……至此,似乎已成添头。 午时刚过,车马准备妥当,宣安大长公主自刺史府后门离开。 常岁宁前来相送,常阔也跟随前来。 见着常阔,宣安大长公主一句“你来作甚”到了嘴边,硬生生地在这四字中间加了许多温和字眼:“你行路不便,这样大的风,还特意跑来作甚。” 常阔双手拄着拐,拧眉看向微动的柳树梢,这风哪里大了?且四月的天,还怕什么风?这女人在说什么怪话?不会关心人,非得这么硬来吗? 等等……关心? 常阔几分狐疑地看着一脸温和的大长公主,只听她又缓声叮嘱道:“……好好养着身子,遇事收一收脾气,别总犯犟,多听孩子的。” 常阔陡然捏紧了拐杖,胡子也抖了抖——这近乎套得过头了吧?乍一听……都有自家老夫老妻那味儿了! 常阔心中震颤,短短瞬间想了许多,又从这许多思绪中,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—— 他知道了…… 必是那日他裸着上半身打拳时的风采,被她看进眼中了! 呵,这女人……这么多年,果然还是色性不改。 她纵然养着再多面首又如何?哪个能比得上他的桀骜风姿? 他就知道,他只需略施小计,她便没有抵挡的可能! 思及此,双手握着拐的常阔,无声将身形又挺得更板正了几分,面孔愈显肃然刚毅。 将他的倨傲神态看在眼中,宣安大长公主强忍着皱眉的冲动——他有病吧?她说了这么多,他怎么一声不吭?装什么呢? 直到常岁宁开口:“殿下一路当心。” 宣安大长公主受用地拍了拍她的手,满眼慈和笑意。 常阔这才突然回神,也交待一句:“……你也收一收脾气,遇事休要莽撞逞强,多动动脑子!” 听着这堵心的话,宣安大长公主笑意凝滞,然而看着眼前可心的少女,难听的话到了嘴边,到底又嚼碎咽了回去,向常阔轻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 “……”常阔眼神一震,几乎将拐杖捏碎——这女人来真的了? 可他都一把年纪了……说出去,不好吧? 而且真要那啥的话……他是准备聘礼还是嫁妆? 要怎么和孩子解释?这种事,孩子好接受吗? 还有,那之后他在呆在宣州养老,还是跟着殿下? 她府里那些面首怎么说?从前的事他可以不计较,但之后,他是断不会答应和那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! 常阔心中万分为难,眼神纠结又透着坚决。 “……阿爹?” 常岁宁走了两步,见常阔仍站在原处一动不动,回头喊了一声。 常阔猛地回神,看向前方,只见已空无一人,马车都已经驶远了。 常阔愕然了一下,忙跟上闺女殿下:“……来了!” 常岁宁回到府内,直接去了外书房处理公务。 见她回来,王岳神情略显焦灼地迎上来,低声道:“大人,不好了……那吴中钱家族人,竟然寻上门来了。如此一来,观临那吴中钱氏的身份许是要被揭穿了……” 早知如此,说什么他都要担下那篇诗词的署名才是啊! 常岁宁愕然了一瞬,却也并不慌乱,只问:“人在何处?” “已被王长史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府中喝茶……”王岳道:“长史又让泽儿去了丝织坊,请了他祖母回来说话。” 毕竟“钱先生”的分量摆在这里,对待其族人,王长史很难不热情礼待。 常岁宁笑着坐了回去:“由金婆婆去见,那便不用操心了。” 此刻,骆泽已和自家祖母坐进了回刺史府的马车里。 骆泽慌得不行:“祖母,这下如何是好……” 祖母当初随口扯下的谎,攀下的关系,如今人家正主却找上了门来…… “慌什么。”金婆婆丝毫不心虚:“如今谁攀谁的关系还说不定呢。” 又道:“你父亲是个靠不住的,他们钱家人多管够,日后刚好能帮衬着咱们,在大人面前站稳脚跟。” “?”骆泽愕然,祖母毫不心虚也就算了,甚至已经想好怎么用人家了? “祖母……这行得通吗?” “怎么行不通。”金婆婆毫无压力:“这还不是屎壳郎滚粪球,手拿把掐的事?” 看着运筹帷幄的祖母,骆泽神情复杂。 所以……谁是屎壳郎,谁是粪球? 钱家族人,是带着族谱来的。 “当年阿甚他太爷,一人远走他乡,虽只是旁支中的旁支,但也想闯出个名堂来,振兴族中……可名堂又岂是那么好闯的?没有族人帮衬的日子,那真是难啊……他太爷临去前,叮嘱阿甚和他阿爹,若不能科举入仕出人出头,便不要提及自己是吴中钱氏中人,以免辱没钱家名声。” 金婆婆擦了擦眼角泪花,哽咽道:“可是,做人又怎能忘记本源呢……” 几名成熟的钱氏族人也开始红了眼睛,这是礼尚往来的体现。 金婆婆泪中带笑:“若是能认祖归宗……他爹和他太爷九泉之下,便也终于有颜面去见钱家先祖了。” 几名钱氏族人思量着点头。 金婆婆又适时地道:“往后在这刺史府中,也终于有了能够相互帮衬的自家人……” 钱氏族人闻言心头一热,只是……江都刺史府,如今岂是随便就能进的? “只管挑了有才学的子弟送来……”金婆婆道:“旁人是旁人,自家人是自家人……你们族兄虽无大才,但在刺史大人跟前,还是说得上两句话的。” 钱氏族人闻言心领神会。 一名年轻的子弟试着问:“不知……钱甚先生的太爷名叫什么?” 金婆婆愁眉叹气:“说是叫钱仁……只不过他老人家,到死都觉得无颜回钱氏族中,谁又知这名是真是假呢?” 那少年看向身侧,眼神犹豫:“父亲,这……” 金婆婆见状目露迟疑:“该不是……其中有什么误会,是我们高攀了吧?” 这招以退为进,叫钱氏族人立时生出危机感:“岂会!” “钱仁……旁支中,确有此人。我近日翻看族谱,有印象在!” 那少年的父亲则看向骆泽:“……只看泽儿和茂才的样貌神态,也知是一家了!” 金婆婆迟疑地看了看:“别说……倒果真是怪像的?” “堂兄弟哪有不像的?” “岂止是像……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 “……”骆泽和那名少年相看无言——天下竟会有这样阴晴不定、变化莫测、一通乱刻的模子吗? 第471章 让我看看你的刀 钱家族人在江都停留了两日,才动身返回吴中。 这两日间,王长史,王岳等人对他们都相当礼待。刺史府中其他官吏听闻钱先生的族人登门,私下也纷纷前去拜访结交。 这种沾光之感,让没落已久的钱家族人欲罢不能。 而此行前来,他们也亲眼见识到了如今江都的繁茂生机与包容之气,方知诸多传言不虚。 坐上离开江都的马车,钱家族人既觉不舍,又对日后怀有无限憧憬。 字茂才,大名钱郁的少年,眼看出了江都城门,终于开口:“父亲……您当真不觉得此事有古怪之处吗?” 在江都城中时,父亲勒令他不准乱说话,如今出了城,这噤声咒总该可以揭下来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