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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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的是,从前荒凉的北郊,现在热闹许多。谢家揽过了监工兴建园林的活计,短短数日,几座园林已经建得初具雏形。 姜姝抱着酒坛,兴致勃勃地给谢让描绘日后店铺发展的前景。 谢让也喝了些酒,陪她聊经商。 夜一深,难得热闹起来的北郊又重新归于寂静。所有将开的已开的店铺都沉睡在了风雪夜里,唯有这一家美食铺,还亮着灯,时不时嬉笑声传来。 不一时谢平困了,脑袋时不时往下点。 姜姝起身,“小谢,我和承桉哥要回去了,你歇息吧。” 谢让也交代:“小谢,你看好门。” 谢平在睡眼惺忪中目送俩人走远。 怎么总觉得今晚会发生点什么。 * 哪怕积雪多,路难走,谢让仍然坚持要把她送回家。 送到家门口,她还在依依不舍。扒着门框,可怜巴巴地眨眨眼,“承桉哥,过来坐会儿再走吧。” 谢让有些抵触。 他怕进了院,又发现了那阁主与她同吃同住的痕迹,又发现那阁主在耍着小聪明,向他示威。 可姜姝说:“今晚阁主不回来。” 所以在今晚,她家里不会再进来外人。 姜姝问:“承桉哥不想和我一起守岁嘛?我可是想把新年第一句‘新禧’送给我家承桉哥的。” 她一句句好话哄着他,顺着他的毛撸,知道他对堂屋有忌惮,就把他带到自己屋里。 直到被摁倒在柔软的床褥里,谢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 他,就这么草率地进了人家姑娘的闺房! 还和她一起躺在了同一张床上! 谢让手撑褥子,挣扎着坐起身。 “我……我该走了……” 素来游刃有余的他,竟也有结结巴巴不知所措的时候。 姜姝将他拽倒,“别呀,躺下来说会儿话。” 她用的力气非常小,但谢让就是这么容姜地被拽倒了来。 呵,口是心非的男人。 姜姝扯开一条被褥,盖在二人身上。 屋里没点灯,但却不算昏暗。外面风雪交加,在雪地里折射出来的光亮透过糊窗的纱,直直照进屋里。 身底下的床褥软得像一块醒发好的面团,却又光滑。谢让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条搁浅的鱼,越是躺得久,他便越是口干舌燥,身子也僵硬着,不知该如何舒展。 姜姝瞥过头,见他躺得像一条死板的直线。 “承桉哥,你紧张什么。” 谢让喉结滚动,“我们这样,是不是太暧昧了。” “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 她笑了笑。 真奇怪啊,明明白天她也笑过很多次,可谢让偏偏觉得今晚她的笑声,像极了在捕猎的女妖精。 被褥沾满她的气息,盖在他身上,明明不算重,却还是压得他喘不上气。 他的浑身力气都被这被褥吸走了,只能如瘫痪一般,躺在她身旁。 他们开始闲聊,没有明确的话题。 聊明天吃什么做什么,聊衣裳穿搭,聊做生意的心得体会,聊别人家的八卦。 白天街上吵闹,彼此都要扯着嗓子对话,生怕对方听不清。可到了晚上,冷峻的月色一照,就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话声,生怕把对方吓到。 这种音量,就像是夫妻夜话,因怕扰了邻居,吵醒孩子,所以只能把声音压低,几乎是在用气声对话。 壁炉里火苗燃烧时产生的“噼啪”声,风打榉木窗声,远处时有时无的鞭炮声,任意一桩声音,都能盖过他们的对话声。 但因音量低,所以哪怕聊的都是正常事,也像是在说私密话。 被褥很快被俩人合力暖热,一暖和,人就有些犯困。 谢让躺得不舒服,坐起来调整姿势。可姜姝以为他要走,赶忙环住他的脖颈不让走。 动作间,被褥被掀到一旁。 姜姝的衣襟不知在何时变得松散,她的两腮升起淡淡的薄红,像是喝醉了,又像是被热气熏的。 她抬手,扯了扯谢让的马尾辫。 “编各种好看的小辫,是承桉哥的心机。” 她调侃道。 身体惯性使谢让俯身朝她倾去,他的右手垂在她的脑袋旁,左手则撑在床褥上。只差半臂距离,他就要贴上她。 大脑一片空白,像傻了一样,什么都没再做,只是垂下眼眸,静静地望着她。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,她的眼睛比冬夜的露水还要潮.湿,也比昼日阳光还要明亮,令他在黑暗里,只能折服于这双眼。 她的眼睛会说话,此刻表达出来的是这样一句话: 今晚,我们必须发生点什么。 发生点什么呢? 两个成年人心知肚明。 他忽地闭上双眼,心乱如麻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,在闭眼那一瞬,他到底是在想什么。 他把头发从她手里拽了出来,飞快起身。 只仓促落句“睡吧”,他就要走,三步并两步地走,眼看着离屋门的距离越来越近。 就在这时,姜姝坐起身,幽怨地说:“承桉哥,我好像生病了,头有点热。” 谢让没动。 她开始拖着长腔,说自己要难受死了。真的,不骗人。 谢让想起他生病时,她是怎样事无巨细地照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