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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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世界被撕去一半的痛苦,如今她已经确确实实地感同身受。 进藤光醒了。泪流满面,万箭穿心。 塔矢……塔矢……! 进藤光仅仅攥着床单,死死咬着嘴唇,泪水顺着脸颊流进衾枕。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发作了,心口仿佛被一双手用力搓揉着,捏出无限的酸楚与痛苦,以及剧烈的、叫人窒息的心跳。她勉强磕了几片止疼药,合上灼痛的湿润的眼睛,静静地蜷缩在床上等待心脏里的抽痛渐渐过去。然后进藤光翻出手机,开始给安倍医生打电话。 电话接通后的第一句,她劈头盖脸地问:“有没有办法可以和前世的人说话?” 第52章 梦回之法 从结论上来说,是有的。 医院二楼的办公室里,穿着白大褂的晴明后人举起了钢笔,侃侃而谈。 “就是传说中的托梦,你懂吧?有什么话,你只能在梦里跟他说,因为死人是不可以对活人的世界产生物质性的现实影响的,只有在梦里,想干什么都可以,反正不会影响到现实。” “不过呢,这就有一个问题了。” “什么问题?”进藤光立刻追问。 安倍医生反问:“今天的日期是几号?” 进藤光不解其意:“12月13号。” 安倍秀二继续问:“那么,去年你做‘手术’的日子,是哪一天?” “我记得是塔矢生日后的一天,也就是12月15日……”这样说着说着,进藤光自己先怔住了,冷汗从她的背上透出来,“……安倍医生你是不是说过,像那样的梦在这一年之后,就再也不会出现了?” 也就是说,明天就是这一年期的最后一天,而在此之后,自己和前一个世界的联系,也将彻底、完全地断裂。 “没错,”安倍医生咬着扭扭糖,转了一圈钢笔,“你的时间很有限。具体来说,如果想要托梦,你的机会只剩今晚了。” “今晚就可以!”进藤光急切恳求道,“不如说是越快越好,今晚可以的话就最好!” 安倍道:“我话还没说完呢。你以为托梦是你想托就托的吗?名额有限的,每天世间那么多鬼魂,都排着队等托梦呢。” “那怎么办啊?!” “别急,方法也不是没有……”安倍秀二笑了一下,“至少,我可以帮你。不过,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。” 进藤光问:“我想要托梦的对象不止一位,这样也可以做到吗?” “可以啊,不难。” “那么,”进藤光直视着他的眼睛,低下头来,正色道,“只要我付得起,无论什么代价,都可以。拜托你了,安倍医生。” 安倍秀二上下大量了她一会儿,忽得一笑:“既然如此……” 片刻之后,进藤光拿着两道符纸,走出了安倍秀二的办公室。 她把它们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,放进背包最深最妥帖的地方,才出了门。她的包里还放着职业考试的报名材料,一份是她的,一份是佐为的。今天本来是她打算去棋院交报名表的日子。 临走的时候,安倍医生告诉来她,藤原佐为的各种身份手续已经办妥来,等佐为醒来,就可以直接使用。安倍秀二同样给她提前打了预防针,由于这一术式的本质是光的生命被切断了一部分,在这一术式走到最后的时候,光可能会遭遇一次比平时更为剧烈的疼痛发作——不过这是正常现象,就如同初生的婴儿剪掉脐带那般,是必须且无害的。 只要挨过那一次发作,藤原佐为将真正地在现世醒来,一切就真的圆满结束了。 进藤光点头应过,心头却没有多少喜意,思绪里唯有一片纠缠错杂。这个当口,她实在没有心情想别的。占据了她的大脑的,唯有昨夜的那一个无比残酷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。 塔矢亮对于进藤光来说是什么呢? 从医院到棋院的路不长又不短,窄窄的人行道上,堆着昨夜留下来的薄薄积雪。进藤光无意识地在这寒冷的石子路上走着,万千思绪有如雪片迎面而来,在她沉甸甸的心头拍打出层叠寒凉的白色霜意。 在今日之前,进藤光从未真正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。 对手,朋友,彼此的命运,似乎是在这之间,又比这更特殊的存在。将进藤光手把手领入黑白世界的是藤原佐为,然而带着他、令他一路追逐直至步入棋坛的却是塔矢亮。进藤光永远也无法忘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,暴雨哗啦啦地洗刷着整个灰暗的东京,而那时只有12岁的塔矢亮在失望与盛怒之下对她发出的怒喊。 他对围棋那样郑重,那虔诚的态度几乎令人震撼,直直让稚嫩的小学生进藤光心底颤动,生出一种说不清的羞惭与向往来。 而后便是10年的纠缠与互相追逐,他们乘着新的浪潮攀上棋坛的巅峰,直到新科本因坊头衔挑战者进藤光一场车祸,一夜回到十年前。 进藤光知道,自己对于塔矢来说是特殊的——只是,她从来没有想到,自己对于塔矢来说,竟然会那么“特殊”。 震惊之余,却是更多的无助与难过。 如果可以的话,进藤光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替亮承受这份痛楚。因为说到底,光是明白的。明白那种失去独一无二的存在的痛苦,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——毕竟,进藤光是经历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