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
一开始，李丹琳还以为叶璐很好欺负，和其他书呆子一样，似乎不在乎什么，安安静静，装模作样贱货婊一个。 打算“教训”她一顿。 结果是——光脚不怕穿鞋的，叶璐平日里看起来一切很佛性，但打起架来自己都怕，是真的连自己都怕。 李丹琳至今还能想起被她压在阳台的恐惧，导致现在都有了恐高症。 她家里是有点钱，可不代表世界都围着自己家转，真要是那些个网络录音视频闹得风风雨雨，把她爸的事儿抖出去。 她爸第一个打死她。 叶璐是个不好惹的。 女同学们孤立她，自是也有她李丹琳大小姐的手笔，尤其是班级几个女生被她欺负后，再也不敢找叶璐交朋友。 可叶璐是个天性冷漠的，或者真正佛了，一点都不在乎这些。 “切，书呆穷鬼，只知道告状，说的好像老师管她们死活一样。” 把嘲笑声全都甩到身后，叶璐继续小心避开有坑坑洼洼之地，干净的鞋面和白皙的小腿还是沾染覆上了一层雨水。 快到宿舍楼。 砰—— 一声巨响。 楼顶上掉下来个人性物体，刹那间，浓稠的鲜血散开。 “啊——” 有人在尖叫。 跳楼的是个女学生，眼熟的学生制服，死不瞑目的眼睛竟睁着，鲜血越流越多，正是今日生病请假、未参加考试的柳佳林。 风突然有点大，吹得叶璐眼睛生疼。 第2章 一只橘猫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。 一开始只有食堂阿姨和保安，后来渐渐多了一些老师和三年级八班的学生，包括先惊讶害怕、后又幸灾乐祸窃窃私语的李丹琳她们。 8640217校长办公室电话。 120？救护车电话。 110？报警电话。 在在场所有的人都慌乱无比时，叶璐拿出手机，冷静打了后两个。 她是第一个报警的。 涉及学校和生命的事，警察车和救护车来得都十分迅速，医护室的老师已确认柳佳林死亡，他们把尸体拉走，现场圈起了黄色警戒线。 柳佳林的宿舍也被封了。 包括天台顶的遗书，上面的内容很简单，有一个不明的质问话语。 “外婆，妈，小弟，我爱你们，但真的真的太累了，这世界没钱没势就活该被欺负吗？对不起，我走了。” 遗书连个抱怨都很温柔。 一个身材很不错的短发女警皱了皱眉头，校园暴力，这样案件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，一个还未开花的鲜活生命就这样没了。 但讲实话，校园暴力闹出的恶性刑事案件越来越多，止都止不住。 “李娟，证据保留，查一下她们指的是谁？”中队长是个身高有一米八的帅哥，大眼深邃，瘦鼻薄唇，窄肩长腿。 “这案哪怕不能够惩罚受害人，也不要让事情重演。” “是，展队。” —— 叶璐是第一个报警的，且也是柳佳林室友，她与其他四位同学一起被警察问话，若有疑点，再各自一一细问。 “你们是柳佳林的室友？”问话的是女警察李娟，声音有点严厉。 “是。” 在所有人都或惊慌失措或害怕或哭泣的情况下，叶璐冷冷清清的模样很引人注目，何况她长了一张盛世美颜的脸。 “柳佳林平时是怎样的性格，这两天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？” 一个波波头的女生颤颤巍巍举手：“柳佳林平时都独来独往，性格比较内向，基本不跟我们相处的，而且她成绩很好，只有叶璐与她一个班，是学校高三精英班。” “叶璐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，柳佳林则在第二第三的位置，她们都是学霸。”另一个女生弱弱补充道。 李娟把目光移向一旁安静漂亮的女生。 “你是叶璐？” “对。” “你是柳佳林的朋友吗？” “……不是。” “你有没有欺负过柳佳林？” “没有。” 李娟与叶璐对视，却从那一双清澈如宝石的黑眼睛中看不出任何东西来。 又有同学补充：“她这周生病了，感冒发烧很严重，每天都要去医务室输液，好像是因上个周五晚上被关到厕所里整整一夜，第二天早上才被学校保安放出来。” “上个月柳佳林也被关过。”波波头女生补充。 叶璐半眯起了眼睛。 她一向与人交际甚少，真不知道上周发生过这件事，莫非因她上上周校门口的插手所以导致李丹琳她们变本加厉？ 非但没有帮助到人 ——心里顿时有点闷，不该冒然出手的，只为柳佳林偶然送的一个橘猫挂坠。 “谁关的？” 几个女生互看一眼，低头不敢说话。 李娟又是威逼又是动之以情，最后告诉她们今日指事绝不会传到外面去。 终于有个女生开口了，出乎她意料，并不是一脸与她无关叶璐。 “八班的李丹琳她们，李丹琳的爸爸是名盛房产的总裁，学校里图书馆是他们家捐助的，她们最爱欺负其他女生，尤其是她们口中a班的书呆子女生。” 讲话女生小心翼翼看叶璐一眼，解释道：“叶璐，你才不是书呆子。” 李娟有点讶异。 原来叶璐不是施暴的女生，而且被校园暴力的同学吗？ 又问了几个问题。 另一边，展霆锋在询问高三a班的同学，得出差不多同样的结论。 目标都在李丹琳几人身上。 可学校里除了李丹琳的狗腿们，正主已经见势不好，回家躲风头了。 赤裸裸的心虚。 警察不可能曝光遗书证据，让一个18岁少女承担所有网络暴力，哪怕她有错。 可这有钱有势钞能力不仅对学校有用，对其他部门一样如此。 “可恶，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？！”李娟一回警局，变身暴躁女警，捶一下桌子，砰的大响，吓坏一堆男同事。 他们同样义愤填膺。 “等验尸结果出来。”展霆锋目光犀利，“哪怕这事处理不了，也要给名胜地产那边施加压力，这样的悲剧绝对不能再发生两次。” —— 学校临时放假，高一高二三日，高三两日。 叶璐只能回孤儿院。 是的，她是个无父无母孤儿，从出生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。 模样生的乖巧，很多人都有过想要收养她的意图，只是不会掩饰自己的小叶璐，用一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黑眼睛吓退了很多人。 多亏前任院长妈妈不嫌弃她，一个非常博爱温柔的孤儿院长。 除了已过世的院长妈妈，叶璐几乎没有朋友。 只有几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孤儿比较熟罢了，至于现任时不时把她拎出来当吉祥物的新院长，没有人会喜欢这个。 距离成年还有两个月。 她的奖学金足够租个自己的房子，明年高考后打算离开那个呆了18年的地方。 学校到孤儿院有一段距离，半个小时的步行，能够走过很多地方。 身穿学生制度的叶璐，平日里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，尤其是异性，今日目光中还夹着议论，对外国语高中的议论。 “学生跳楼听说没？压力太大了吧！” “他父母得有多伤心。” “听说是个女的，怕不是跟社会上的二流子谈恋爱怀孕了吧！” 是的，学生跳楼的事已经被传得很开了，各种各样理由多出来，造谣无成本。 叶璐神情淡漠地走自己的路。 “喵！” 人工小公园草丛里传开一声喵叫，正是柳佳林‘朋友们’呆的地方。 叶璐鬼使神差停下来，不在直走，而是转了个弯去小公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