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没过多久,周围传来轰轰烈烈的赞叹声。 正当她想要抬头看看是何方神圣时。 清隽的嗓音里带着点颗粒感。 “粉色头发的女生,别睡觉了。”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姜既月。 她正正好好对上了 助教的眼神。 震惊大过了社死的尴尬和窘迫。 短短几分钟,又在心里骂了两小时前的自己一句。 那个她搭讪失败了的男人正是新来的大神助教。 他应该忘记了那个小插曲,目前只能这么安慰自己。 姜既月讪讪地拖着小板凳坐在了人群的外围,看着屏幕上的画以及他精妙绝伦的下半张脸。 陆绥画得是自己采风的摄影作品,雪景。 冬季的雪,总是最难画得。 没有了春季的一树葳蕤, 不像夏季的草木的狂放热烈。 更没有秋天的结果。 冬日序曲,就像一个单调的音符敲击生锈的铁栏杆。 却在他的画面里看见了一个神明傲慢的视线,看见一个区别于苍白古庙的冬。 一个有着风的穿流,云的变化,枯木轻响, 时间均匀且漫长的冬。 姜既月好像真的无法解释这荒谬的心理活动, 好想真的。 怦然心动。 陆绥画画时不喜欢说话,因为说话时会打断他的思考,可是作为助教,他必须在适当的时机教授一些技法,就比如他大胆的用笔,就是在前期画面构图充分准备好时才进行的。 每次讲得时候他就会停笔,画画时就又一言不发。 整场示范下来,少有人听明白他说了什么,全部关注到美貌以及极有风格的教学手法上了。 “听明白了吗?” “明白了,学长。” 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附和得格外起劲。 下课后,本来闷得喘不过气的教室像是被他这穿堂风刮过。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个帅气且神秘的大神学长。 严旭和专业基础部的老师关系都格外的好,这也许和他数次复读有关,率先知道了陆绥的信息。 “他居然比我还小一岁,是列宾美术学院在读研究生,油画系最年轻的天才画家,还是我们学校崔教授的直系师弟。”他的话里话外无不是赞叹。 助教比学生的年龄小,不算普遍也称不上稀奇。 又是一片哗然,且不说列宾美术学院在世界的排名,光是一个油画系足以感慨一会儿。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:“美院就是牛,随便一个基础部的助教都是高材生。” 实际上不是美院的名校光环牛,是陆绥这个人比较厉害。 讨论着就到了姜既月最感兴趣的话题 他的情感状况。 不出她所料,画画的人情绪都不太稳定谈不了恋爱。 他单身未婚。 听到这个消息后姜既月的心情瞬间好转。 因为, 她好像有机会。 — 周日晚上,全班组织了一起看电影,勉强算是强制性的鉴赏课。 大荧幕上面放得是和美术史有关的电影,老师真是煞费苦心,想让他们能够耳濡目染。 这次放得是《弗里达》一朵在拉丁美洲绽放的大丽花。 电影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无限放大了这个一字眉女人的美丽,清醒又痛苦。 姜既月被她自由坚强的灵魂深深的吸引着,目不转睛。 直到画面里传出暧昧的声音。 艺术史上有太多的画家把躯体搬上自己的画面,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情感,与他而言,没有丝毫的情/欲,只是对美圣洁淋漓尽致的追求。 她喜欢欣赏女性的柔美线条,不过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,目不转睛却还是染上慌乱的神色。 转头的瞬间,在人头攒动和光影交叠的那一刻。 对上了他的眼。 电影里的画面已经吸引不了她了。 仓皇地跑出了教室 不知道是看见他时的心跳如擂,还是昏黄光线和泥泞声音,让她脸颊绯红。 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。 走出厕所,陆绥单手抄兜,歪头斜靠在墙上,耳骨处的钉子闪了一下。 “你又逃课了。” 第4章 受伤的鹿 她失魂落魄地逃回了教室。 电影已经播到尾声, 余下的也只有走马观花。 交叠变换的图层之中,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她的苦难,那些藏匿掩埋在深处的记忆暴露无遗。 — 有些时候越是想忘记一个人就越忘不掉。 就像是一根丝线,看见他的那一眼立马抽丝剥茧。 姜既月把手里的遥控器熄灭,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,冷笑一声。 摩挲着自己的后背。 这部电影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,结局早就烂熟于心。 里面的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。 早知道就忍着痛把这纹身给洗了,让自己落入了这不尴不尬的境地。 【所以,他真的这么说。】 【将尽月:气死我啦。】 【哈哈哈哈哈哈哈,笑死我了,因为要考编所以把纹身洗了,你这前男友可太有意思了。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讽刺她。 【将尽月:我劝他直接把骨灰扬了,海葬树葬什么的都没关系,最近不是还流行气球葬吗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