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4节
他话语真诚,叫少女也微微动容。 “商前辈我也想与你一道战剑神。” “不过,我还有一桩麻烦事要处理。” “哦?” “什么事?” 少女道:“我要去一趟凉都,那里有好几个难缠对手等着我。” “凉都?” 邹松清若有所思,想到了什么。 商素风直接问:“对手在凉都何处?” 少女的鼻子哼出气:“六盘水,会仙楼。” 第203章 番外三:点苍之鹰(三) 会仙楼? 商素风念叨一声,目中稍有疑惑。 这楼阁名头听上去颇为不俗,但他曾至凉都数次,对此地竟无有印象。 邹松清没等师父询问直接开口: “会仙楼是十多年前新建的楼宇,临近牂牁国旧址,这楼主身份不详,只知是一位北地武人,楼中建有钟阁,钟阁上方常有江湖人论武比斗,这七八年来逐渐在云贵之地有了名气。” 话罢笑问少女:“既是在会仙楼,可是找你约斗的?” “正是。”少女声音清脆,语气却带着几分强势。 商素风听到此处便知自己想岔了,到底是二十多年没出点苍,对江湖事不够敏感。 忽然又觉得有趣。 似少女这般年岁,放在二十年前的江湖,多是师长带在身旁去江湖上见见世面,单独行走的都算少数。 可现在. 这女娃不止有一身不俗的本事,还有模有样与人正式约斗,宛如当年那些老江湖的行事做派。 年龄带来的反差感让商素风感到新奇。 故人离去,江湖本是暮气沉沉。 如今像是又感受到蓬勃朝气。 不禁笑道:“那难缠的对手,又是什么人,年岁可是和你相仿?” 少女道:“他们是从北边来的。” “一女一男,与我一般年岁,月份比我稍小。” 对方虽是两人,可她语气上无有半分怯懦。只不过,脸上闪过的一丝谨慎之色,无论如何也瞒不住那双鹰目。 商素风心中豁然生奇。 方才他与大徒弟追在这女娃身后,别瞧她年纪小,轻功当真不俗。 否则不会提到金雁法这茬上。 按常理来说,与这女娃一般年岁的少男少女,多半不是她的对手。 商素风对自己的眼力极为自信。 可是 这心智颇为成熟的女娃一提到这一男一女,显然将他们当作劲敌。 那岂不是说. 在这云贵交界,乌蒙之侧,一下出了好几位江湖天才? 想到点苍派的变化,想到近些年徒儿口述中的武林诸事,想到远比往年密切的江湖武学交流。 果然 如今的江湖要比二十年前更为繁盛。 商素风心下一叹,又生出喜悦之情。 正该如此啊。 若是江湖凋零,那剑神岂不真要无敌于世? 如今的年轻人胆气足,也许在这繁华大世,能出现诸多天骄,敢去衡山问剑。 哪怕老夫身碎衡阳,看不到后世,想来吾问剑衡山一途,终不会寂寞。 他心中所思所想,似又朝后飞了二十年。 一时间心潮起伏,很好奇这女娃口中的难缠对手。 “既然与你一般年岁,那老夫也不好帮你。” 商素风话语真诚,又掺杂了一丝惭愧。 当年 他不仅以大欺小,还输给了少年剑神。 如今怎么也不能重蹈覆辙。 再说这也无关功力,他有了如今的武学领悟,绝不会再做那般难以启齿之事。 少女知道老人一片好心: “商前辈不必为难,那两个对手有我对付。只是我担心他们斗不过我,又带帮手。” 商素风顿了一下道:“比武论斗讲究公平,若他们以多欺少,老夫替你理会。” “前辈仗义!” 她拱手称赞,嘴角闪露一丝笑容,“商前辈已参妙谛,有您老坐镇,我一定公平赢下对决,不枉您出手相助。” “之后,我再陪您一道去战剑神!” “善。” 点苍老鹰笑着点头,转而问道:“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?来自何门何派,可有师承?” “方才在月望客栈见你有了几招剑法,老朽眼拙,没能看清是何派路数。” 少女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,礼貌道: “我叫蓝姝。” “前辈不识得我的剑法再正常不过,这门剑法是我在一个石刻上学的,应当是一位江湖高人所创,只是石刻上没有留下这人的名字。” “这剑法唤作惊鸿剑诀。” 她不多废话,直接拔剑出来在亭中连使数招。 八角亭周围野花摇曳,显是受一道劲风撩拨。 邹松清心下有些吃惊,这剑法气势如虹,她虽只是个小少女,剑中却极具凌厉锋芒叫敌胆寒之意,倒是对应上她一身英气。 商素风暗自点头。 他的目光并不局限在这套剑法上,而是对女娃的根基大为赞赏。 剑神能有如今成就,与其根基有巨大关联。 这女娃真如昔日的少年剑神,是一块大好璞玉。 他心中暗忖,却不明面夸赞。 等她再使几招,凝神评价道: “惊鸿一出剑惊风,招式奇绝意未穷。” “这剑诀大有深意,重意胜过重形,你已初窥门径,但须守得心静,将来才有大进。” 蓝姝盯着老人,脸上洋溢起几分佩服之色。 江湖妙谛,果然惊人。 “前辈之言,正合那江湖高人石刻所留,我还要多练。” 邹松清叹了一句:“天下能人异士层出不穷,不知留下石刻的是何方高人。” 他忽然想到什么,扭头对师父道: “几年前有人在昆阳州发现了遗刻,也是武学功录。” “听说刻痕尚新,不似前人所留。” “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的机缘。” 邹松清稍有感慨,少女则微微一愣:“昆阳州?” “我怎么从未听闻过?” 邹松清面色和善:“你没有听过再正常不过,寻常江湖人得到遗刻,可不会像留刻前辈一般无私,多半要深藏起来,怕人抢夺。” “我能收到消息,只是因为那人与我点苍派在昆阳州的势力有关,旁人自然不知。” 少女顿时露出好奇之色:“遗刻可是一篇剑法?那前辈可曾留下名讳?” “不是剑法.” “是一篇内功心法以及暗器法,至于名讳.只有一个莲字,不知是否是这位前辈的姓氏?” 邹松清听她说起“剑法”,想她是练剑之人,对剑法执着。 于是随口问道: “你可曾听闻衡山剑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