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10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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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杳本想平平顺顺跟着敬王合奏完这支观神曲便罢了,他赢得不明显,她也算不上输,彼此和平共赢谁也不掉面儿,这是最好的结果。 可哪晓得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,他的琴声波澜不休、变化诡谲,不容她再平稳地跟着他。 陆杳不得不卸下循规蹈矩的做派,丝弦拂动间,暗潮汹涌,渐渐显出她的本相。 敬王若有若无地挑了挑嘴角,如遇知音,弦上愈加素指翻飞。 两张琴琴色各异,碰撞出最激越的旋律,将整个观神曲的恢弘大气演绎得淋漓尽致。 过程中,阿汝在旁看得瞠目结舌。 只见陆杳一手捻着黑簪,黑簪挑着琴弦,她拨弦的指法看得阿汝眼花缭乱。不仅如此,她时不时以黑簪压弦拨弦,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。 两人在这后半阙里全然是在斗琴,相互压制又相互促成,阿汝听得一直紧着心神。 因着那敬王的琴艺着实了得。 陆杳的琴下面满是细刃,她本就十分受限制,然她弹成这般程度,手指尖一次未曾扫到过弦底的细刃。 可后来,阿汝听出那敬王大抵真是好不容易遇到对手了,誓要纠缠至死,不等阿汝出言相劝,陆杳忽地一把抽掉了黑簪。 阿汝来不及阻止,下一刻就看见陆杳手指在那细刃上跳跃起舞。 可她面上神情不痛不痒,仿佛被割破的不是她自己的手似的。 阿汝惊疑不定道:“姑娘,够了,就这地步,咱们虽败犹荣。” 陆杳眉间清冽,道:“说了半输不赢就是半输不赢。” 她不抽簪还真不行。 一抽黑簪以后,顿时就犹如解了禁制一般。 敬王神色微凛,那股音弦中夹杂着的气势几乎瞬间将他压倒。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输无疑时,那缕琴音却又循着他,仍是不紧不慢、不卑不亢。 附庸风雅之士也只能听出这支琴曲弹奏得如何,而这琴中一斗高下,相互角逐压制,非行内人不能听明白。 长公主是最先回过神来的,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屏风,伸手招了一名宫女近前,细语吩咐了宫女两句,然后那宫女就往后方去了。 这殿上还有一个从始至终压根没听入神的。这一幕落在苏槐眼里,苏槐看了一眼对面殿上的某个太监。 那太监转头便不动声色地随那宫女去了。 屏风里,阿汝听着琴声,转头望着陆杳的侧颜,满目都是崇敬之色。 自打她习琴入行以来,从未有过今日这等听觉盛宴。 她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种程度,或许不管她怎么努力,都追赶不上。 高手之间的较量,能听上一次都何其幸运。 阿汝不由又想,行渊师尊的弟子就已如此出神入化,那师尊本人应是神仙般的人物吧。 陆杳一边抚琴,一边耳朵忽而动了动。 先前还觉得她们身后是一片殿侧帷幕,理应不会有人从帷幕后面出来呢,眼下就有脚步声按捺不住过来了。 阿汝尚未察觉,为了不妨碍陆杳奏琴,她早已起身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,陆杳倏尔空出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时,她还不明所以,愣了一愣。 下一刻,她就被陆杳拉过来坐在身边。 阿汝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,就听见帷幕后面传来略有两分急促的脚步声,以及一名太监压着嗓子的说话声。 阿汝顿时明了,是有人来了,而且听动静,还被一名太监给拦住了。 那太监声音尖细而又客客气气,道:“春梅姐姐哪处去?” 那名宫女道:“我奉长公主之命,来给六姑娘送碟点心,她辛苦了。” 太监道:“哎哟春梅姐姐,眼下还是别进去的好,这六姑娘与敬王正比琴呢,你这一去要是扰了六姑娘,六姑娘输了,皇上不高兴,你可讨不着好。” 那叫春梅的宫女心知,要是再不抓紧机会进去瞧瞧,等曲子奏完,再进去可就没什么好瞧的了。 遂春梅失了耐心,趁这太监不备,一把将他拂开,道:“我送完点心便出来。” 太监岂能让,连忙又闪身挡住了宫女去路,道:“还是等六姑娘弹完再送吧。” 阿汝有些紧张,这要是被人闯进来发现了,那可是欺君之罪。 只是陆杳沉着平静,一边拿着阿汝的手带着她拨弦弹奏,一边道:“别慌。” 说罢,她便缓缓站起身来,站在阿汝身后,尽管是带着阿汝的手在弹,可起落间仍是一股子游刃有余,并且依旧行云流水,听不出任何停顿异常。 宫女势在必得,陆杳和阿汝在屏风里听得一清二楚,太监拦不住她。 或者说太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拦住她,而是出声提醒一下两人,好让她俩有个准备。 当是时,宫女利索地掀开帷幕走进屏风内,就听见阿汝忽细细地惊呼一声。 宫女连忙快步上前查看。 陆杳微微探身站在阿汝身侧后,捻着的一根琴弦,弦上染着血色,倏地被她径直捻断了去。 琴上发出一道粗嘎的声音,那断弦一头带着一股子张力直直往边上迅疾地弹开。 于是乎宫女还来不及看清楚状况,那根断弦就猛地弹向宫女面门。 宫女猝不及防,只觉脸上一麻,顿时就被那根断弦给割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又深又细的血痕。 那断弦的末梢勘勘往她眼帘上扫过,破了她的眼皮,她捂住脸痛叫一声,吓得摔倒在地。 琴声戛然而止。 陆杳面无波澜,缓缓从弦上收手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,神色间没表现出一丝痛意,只挑了挑眉,然后将若无其事地将指尖含进嘴里,吮去指上的血迹。 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也好,她断弦作罢,最后应该是半输不赢的。 第230章 斥责 宫宴殿上琴声荡涤人心、奋进激昂不已,从外面夜色中看向整座宫殿,也是金碧辉煌、独一无二。 彼时姬无瑕就坐在离宫宴不远的一处高阔的屋顶,身边跟着黑虎。 姬无瑕撕了半只鸡随手丢给黑虎,黑虎高兴地蹦跶着用嘴去叼。 一人一鸟就和着那殿上飘出来的琴声下鸡吃。 姬无瑕叼着个鸡腿,见黑虎吃得十分忘情,道:“是不是听着你二娘弹琴,鸡都比平时好吃些。” 黑虎甩甩头:那可不是。 姬无瑕道:“啧啧,平时可难得听她正儿八经地弹。” 她吃口鸡,又叹:“以往她比哪个都逍遥自在,而今为了个破灵犀角,不得不在宫里小心做人,还得发挥才华,真是便宜了那帮狗贼的耳朵。” 后来她听见殿上的琴声嘎的一声,不用猜,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肯定是断弦了。 在姬无瑕看来这十分正常,一般般的琴哪禁得住陆杳弹。以前她练琴的时候哪天不弄坏两张琴的? 而且琴弦对于她来说是可以杀人的,当然是由她自己随意掌控。 眼下殿上陆杳的琴声乍然一断,观神曲已奏至尾声,敬王几缕弦音平平缓缓地将整首曲子勾勒完毕。 最后他手压在琴弦上,止了颤鸣的尾音。 他抬头看向屏风那边,双手后知后觉地有些微不可查的轻颤,弹这首曲子太过用劲了,以至于他额发下都是一片隐隐的汗迹。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酣畅淋漓过,也没与谁这么较真过。 他听见屏风里是断弦的声音。 殿首上方皇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搅了兴致,出声问:“怎么回事?” 连忙就有宫人前去移开屏风,就见地上躺着个宫女,捂脸的指缝里渗出殷殷血迹。 阿汝坐在琴前,脸色发白,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。 陆杳便垂首禀道:“回皇上,六姑娘正弹琴,这宫女突然从帷幕后面闯了进来,惊吓了六姑娘,结果导致琴弦断了,无法再继续抚琴。” 皇帝一听,有些恼火,面容也发沉,冷声问那宫女道:“你是哪个宫的?” 宫女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,跪着请罪。 长公主便道:“皇上,她是我宫里的,我见六姑娘弹琴辛苦,让她送碟点心过去,不成想这奴才这点事都办不好。” 皇帝不好当众斥责长公主,只呵斥宫女道:“送点心为什么不等弹完了再送,非得要正弹奏的时候送? “像今晚这样的曲乐,在场的诸卿包括朕能有几回闻的,朕听得正尽兴,结果全被你这狗奴才给败坏了! “你到底是何居心,是真想给六姑娘送点心还是存心给朕找不痛快?!” 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,一个劲地求饶。 皇帝又不是瞎的聋的,今晚种种,无非就是针对阿汝。 碍于场合,他可以暂不予计较,可这些人一再试探挑衅。 也不看看今晚是什么宫宴,存心让别国使臣看笑话吗? 要不是这宫女突然去搅扰,阿汝能顺利地弹完整首观神曲,精彩程度她丝毫不输敬王,甚至可能会赢了敬王,好好打一打云金的脸。 结果琴弦一断,她自然就输了,皇帝怎能不窝火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长公主面色也不太好看。 皇帝虽没有直接呵斥她,但含沙射影呵斥了她的奴才,让她也当众丢了颜面。 长公主听着今晚这琴声着实匪夷所思,便想着一探究竟,不料她差去的宫女弄出了岔子。 到底是她的宫女没用还是另有蹊跷,她没能亲眼所见也就不得而知。 只是那断弦倒是巧,恰恰弹在她宫女的眼皮子上。 长公主沉着气道:“奴才不懂事,皇上切莫因此动气伤身。” 皇帝道:“宸华,你来说,这狗奴才该当何罪?” 长公主道:“皇上处置她便是了。” 皇帝便道:“来人,把这奴才拖下去,重责五十大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