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461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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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绥听完了一曲,方才隔门道:“公子,新祈王今晚死了。” 要说之前,穆二爷极善做人,祈王府在朝中也算人人捧着敬着,如日中天。 可如今,祈王府男丁短时间里全都没了,王府里只剩下一位老王妃,和一群妻妾。便是妻妾有怀生男丁的,男丁尚还牙牙学语,王府往后还能有个什么前程和指望? 是以往日与祈王府往来甚密的党臣们也都不怎么露面了。 朝中申斥大殿下的声音,也渐渐地消了。 京都城里关于祈王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,朝中也不乏有人趁机做文章拉好处,朝里朝外一片混乱。 甚至有人站出来,请大殿下宣读诏书、主持大局。 只是依然得不到回应。 朝中暂由宰辅勉力撑着,宰辅年迈,不禁与身边老仆叹道:“幸亏是如今大焲与云金正交战,否则我蓬莱现今这般境况,只怕要大乱矣。” 老仆道:“这祈王爷走得匆忙,祈王的两位公子又血气方刚,方才至此局面呐。” 宰辅吁口气,道:“早与祈王说过,莫要赶尽杀绝,他不听。” 老仆道:“老爷是祈王爷的老师,该说的该劝的也都说过劝过了,各人有各命。大殿下这些年游历在外,必是博识广闻,非寻常之人。 “且看这些日,祈王府不得安宁,大殿下却无所动静。将来若是大殿下执掌了朝堂,怕是朝中无人敢造次,他会将蓬莱重新带入鼎盛也说不定。” 最终,宰辅道:“该老的都老了。” 老仆道:“那就让别人操心去,老爷莫操心了。” 第975章 他死了吗? 梦境里,姬无瑕在药谷找了好久那弹琴的人,都一无所获。 在她的记忆中,那人应该是经常坐在杏花树下的,他弹琴时,头顶的杏花经风一吹,稀稀疏疏地落了他满身。 她第一次见时就觉得那画面简直好看得不像在人间。 而他应该是天上的神仙。 可现在神仙不见了,他是回天上了吗? 姬无瑕苦守在树下等了很久也没个人影,后来她跑到薛圣那里去,问:“薛大夫,弹琴的神仙哪儿去了呀?怎么就只听得见他的琴声,却见不到他人呢?” 不想薛圣一听,神情就有些异常,对她挥挥手,道:“去去去,别来烦我。” 说着他就要关门,姬无瑕眼疾手快,挤进去一个脑袋,让薛圣关不了门。 薛圣瞪眼道:“你再这样,我打你了啊。” 姬无瑕道:“薛大夫,你告诉我了我就走。” 薛圣莫可奈何,最后道:“你找行渊是吧。” 姬无瑕眨了眨眼,道:“行渊?” 这个名字一经心头,猛然如投石惊浪,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,她一边点头一边碎碎念道:“对,行渊,就是行渊,他叫行渊。他就叫行渊。” 怎么之前就老是想不起这个名字呢,明明它就在心里的。 姬无瑕追着又问:“那行渊到哪儿去了呢?” 薛圣不语,姬无瑕倔性上来了,就道:“薛大夫不说,我就天天到你这里来捣乱!” 薛圣道:“他不在了。他走了。” 姬无瑕问:“他走哪里去了?” 薛圣道:“走了就是走了,不会再回来了。” 姬无瑕愣了好一会儿,忽而脑海里又浮现出一片血红的光景来,到处都是死了躺在血泊里的人。 她脸色煞白,问:“他怎么不在了?他怎么会不在了?” 姬无瑕听见自己在轻飘飘地问:“他是不是死了?他死了吗?他怎么会死了?” 这两日大夫几乎不离这院子。 姬无瑕的情况不太对。 这两日她的生机明显不如之前,就像一朵花一样,随着生命力的流逝,正迅速枯萎。 要是这种状况持续下去,她是醒不过来的。 就连行渊奏琴给她听,她的眼珠子也动得不如之前那么活跃了。 阿绥也亲眼所见,问大夫道:“为什么会这样?” 大夫道:“姑娘的伤情和身体都没有恶化,唯一可能变化的便是她的意识和心境。” 姬无瑕沉浸在睡梦里,彷徨着。 她想了起来,她从小在这药谷里长大的,从她第一天来药谷的时候行渊就在了。 他总是会弹琴给药谷里的人听。 每每有他在的时候,到了晚上听着他的琴声入眠,总能做上一个好梦。 她想了起来,她对他又敬又畏,又喜又愁。 就好像明明他只在眼前,她却好像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,她总没法真正靠近他。 这次好不容易,她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一起出了谷,一起乘船出了海。 她全都想起来了,他们是要去蓬莱的。 但是路上出了岔子,死了很多人,船上到处都是血。 血溅染了行渊满身,姬无瑕记忆中仿佛他的背影都是被血泡过的。 她也不知道她怎的又回到了药谷里,行渊却怎么都找不着了。 她的意识和记忆有些是虚造的有些又是真实的,所以才交织成错综复杂的梦境,只是她自己并不能识破。 她追着药谷里的药童问:“行渊师父呢?他是不是死了?” 小童们畏畏缩缩地跑走了。 她又去追着薛圣和陆杳问:“行渊呢?他真的死了吗?” 陆杳悲悯地看着她,道:“姬无瑕,往后的路还很长。” 姬无瑕怔怔地瞪着眼,道:“他……真的死了啊。” 第976章 魔入心头 阿绥在房中守着,行渊弹奏的琴声十分紧密,又格外的起伏诡谲,大夫说她对他的琴也不敏感了,他便不停地变换着调子,以此来刺激她。 别说姬无瑕,那琴声就连阿绥听了也异常难受。 阿绥看见姬无瑕的眼睛时,顿了顿,道:“公子,她流泪了。” 行渊置若罔闻,手里琴弦根根颤动。 姬无瑕什么反应都没有,唯独就眼窝里蓄起了眼泪。 纵是万般不甘,都化在那眼窝的泪里,说不出,也道不明。 脸上的神情是寂灭。 阿绥胆战心惊,行渊只抬头看了一眼,手里琴弦一转,又换了一曲。 姬无瑕漫无目的地在药谷里走着,走着走着到了山上,没有了花草树木,也没有了青山绿水,目之所及,只有漫漫黄坡绵延无际。 突然间,那黄坡也没有了,道道沟壑都变成了万丈悬崖。 陆杳说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走,可是她低头看了看脚下,说没路就没路了。 那沟壑悬崖正往她双脚这边延展过来,黄色泥土簌簌往下掉,她往悬崖里看了看,望不到底,漆黑一片。 她试着抬起一只脚,悬空在那悬崖上。 忽闻琴声急促而至,让她很不舒服。 房里的阿绥亦感到强烈不适,心头跳得厉害,没多久就觉喉头有些腥甜,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 他见着姬无瑕鼻子里已经有殷殷血迹流淌出来。 阿绥震惊不已,回头看向行渊,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,像是有些失控般疯狂了,不由道:“公子,她受不住的。再这样下去,以她的精神情况,不等她醒来,她就会死的。” 行渊眼角有些不同寻常的红,道:“睡下去会死,听下去会死,有何区别。我可以让她受伤的时候忘了疼,我也可以让她入眠的时候做好梦,可她若要死,别想死得安稳。” 阿绥道:“公子你……” 人人都有魔障。 凌霄师父有,薛圣师父有,陆姑娘有,姬姑娘也有,只当他家公子就不会有么? 只不过是有些人活得糊涂,有些人活得清醒;有些人肆意妄为,有些人从来克制。 克制得太久了,也是会魔入心头的。 行渊道:“出去!” 最终阿绥什么都不再说,抿紧嘴唇出了房间去。 刚一出门,就再压不住,呕出一口血来,心里头翻腾不休,周身气血翻江倒海一般压制不住。 姬无瑕难受极了,这不知何处响起的琴声像魔音一样,不知为何,让她听来感同身受,一时间焦灼、愤怒、不甘的滋味全都汇聚心头,她不知道她的路在哪里,她没路可走了。 姬无瑕站在悬崖边上,四下张望,好像唯有她脚下所站的这方寸之地没有塌陷下去,其余的周遭的全都是黑不见底的深渊。 只要她抬脚踏出去,她便就此坠下去了。 她自顾自地哽咽着,道:“他怎么能死了呢。怎么会死了呢。” 就在她往那深渊里伸出脚去时,冷不防有一道声音在唤她道:“姬无瑕,你回来。” 是她熟悉又万分想念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