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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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办公室断电了。 在我终于从会议室的地板上爬起来后,我发现百叶窗外的办公间比平常灰暗,不是因为天气,而是因为刚刚模拟产生了某种巨大的电流,让办公室的电路过载跳闸了。 我爬到顶楼,确认发电机的电路没有被损坏,又返回模拟所在的楼层,电闸重新拉开。 电路恢复正常以后,模拟头盔依旧显示着发生错误,我打开电脑检查程序,在缓存中找到了bug。 和我想象的一样——这只是游戏里常见的bug种类,刚刚的电流过载导致了游戏闪退,再启动游戏时便会有小错误。 在已完成上线的游戏中,这种程度上的错误可以自行修复,然而如常计划是未完成品,需要人工加以修正。 程序理清,我看到头盔上的显示灯重新变回了绿色,一切如常,又能继续进行模拟了。 如果要是往常,我应该会拿起头盔重回模拟室,继续开始玩着我的如常小游戏。 但我应该如此吗? 不应该。因为我与头盔共同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时,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。 现在的我就像是某个横版过关游戏里只会向右的红帽子,某个收集对战游戏里满城草皮里找精灵的训练师,逆来顺受,麻木不仁。 我从来没想过回头往过去找,也从来没想过走游戏程序之外的路,或者说压根也没去研究过游戏本身。 现在,刚刚那股窥见秘密的激动劲儿过去了,我冷静下来,拿出曾经的杨平生该有的模样。 我把办公室的杂物清空,白板黑板拉出来,用马克笔在正中间写下两个大字——柳江。 我的字和我的成绩比略有欠缺,但无妨,它很清晰。 我退后几步观察位置,然后在下面写上我的名字——杨平生。我们的名字并列在一切,剩余的一切都围绕着我们持续展开。 在刚切入如常计划后的第一天,我检查过一次后台的程序,我是如常计划的开发者之一,我看得懂,也写得出系统运行所需的代码。 在登入后台以后,我发现了一个与我风格相似的匿名开发者。 这也无妨,那时的我认为是同一部门的人的仿写结果,所以我把这一发现抛到脑后,直到今天再次想起来。 第二次登入后台以后,我专门把房间里的灯光调暗了些,眼镜戴上,椅子往前挪,这是我认真起来的前兆。 一个小时的尝试以后,我发现了两件事情。 一就是这代码依旧是我的风格,没错,我之所以说是“依旧”,是因为这代码并非一成不变的,在我上次关掉后台系统之后,它又生长了不少。 二就是,我开始看不懂这些代码了。 如果将一个游戏的完成度比作一张可见的艺术作品,最简单的a点到b点的程序运行是一张儿童的简笔画,可运行的小品级flash游戏是一张艺术生的考试作,可上市销售的独立游戏已经迈入了小众艺术家的门槛,而如常计划在发布以前,是可以摆上美术馆,参与同期拍卖品竞争的程度。 ——至少在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是如此的。 而现在,它在向着一种可观察但不可模仿的方向迅速发展,如果要用艺术品的程度来比较,它现在已经迅速超越了美术馆的收藏范畴,向着博物馆的收纳行列挺近。 但以现在的成长速度,它很快也不会只在博物馆了,它会是梵高、莫奈、达芬奇,以及我没法去形容的等级。 无论是程序复杂程度,还是技术的完成程度,甚至是从一行可见的编程开始,后台的一切东西都变了,这种程度的变化,我用“生长”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。 那这种程度的生长带来了什么变化吗? 我闭上眼睛,倒退着回到第一次进入如常计划的那一天,好像还真不一样。 第一次进入如常计划时的炫目和迟滞,到越来越真实的色彩、触感、声音,乃至没法用语言形容的感受。 以及,柳江。 对,柳江。 因为柳江一直是我关注那个世界的中心,所以他发生的一切变化我心知肚明。尽管我曾经没关注过柳江的人际关系,也没在乎过他的演出和训练,但关于他的记忆我还是有的。 比如他躺下时说话的声音,他发呆时会把短袖袖管撩起来的习惯,还有他左手大臂内侧的一颗痣。 他越来越像柳江了。 不,他开始变为柳江了——还是说,他本来就是柳江? 我退后一步,白板上已经写满了单词和连接符,围绕着我和他,我们之间的是一条从我到他的箭头边画着一个问号,以及那句他不知用何种方式留给我的“不要叫醒我”。 在此之前,我试着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证明这句“不要叫醒我”,现在我站在这里,把他留给我的话和这个不断生长着的世界放在一起,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。 就像侍者说的,一切走到最后终有意义。 一切还在生长,我不应该那么着急去求一个结果,求他跳出来,或者忽然去证明自己还在。 我不应该叫醒他,我应该和他一起沉睡,一起做梦,等到合适的某一天,我们再重新一起醒来。 这就是如常计划的意义。 我的好学生心态让我凡事总是在求一个意义,求一个结果,就算我在如常计划里见到了从没见到过的他与自己,我在现实中也总是想讨个说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