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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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真相有所察觉,但我又害怕知道真相。 侍者并没有感知到我的异常,他相当直率地回答了我的提问。 他说:“这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。” 那股收紧的感觉向下转移到了我的胃,一阵眩晕感替代了刚才的紧张。 这不是第一次? 这是第多少次? 为什么我会没有记忆? 失忆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——不,我绝对没有失忆,末日以来每一天的记忆都非常清晰,我能向前追溯三百六十五天之内每一天的内容,我能记住我为如常计划添加的每一行代码。 我低下头,双眼盯向自己的手掌,一直以来视若平常的一切好像忽然之间开始了扭曲,让我无所适从。 等等,如果深究,我的记忆好像真的有断过。 差不多就是我二十多岁之前的记忆,好像就是自柳江和我断联那时起,先不提那个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名字来的女孩,我关于那时候的其他的回忆也时断时续的。 我记得大量不好的细节以及一定量的好的细节,但细数时间顺序和心情转变,似乎总是颠三倒四的。 每次想起那时候的事情,我的记忆就像是穿行于隧道中的地铁,偶尔有光源亮起,大部分时间在黑暗里徘徊,头脑在清晰与愚钝之间变换。 但是,人会把归为过错的记忆处理得很模糊,似乎是合理的吧? 甚至会有些人干脆把过于让自己伤感的回忆忘掉,这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。 ——而且那本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,我会记错应该也很正常吧? 再说了,如果我与侍者相遇过许多次,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我和柳江还有联系时发生的事情,那时候的如常计划连雏形都没有,更别提侍者本身了。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 在我向侍者继续提问之前,他主动回答了我。 他说:“但我不知道之前是以何种方式遇见的,我没有记忆,只有程序,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。” 他又说:“至于我是怎么拥有与你相处许多次的程序的——你大概只能问我的造物主。” 他的造物主? 我知道他的造物主并不是公司原定开发者的任何一个人。我眯了眯眼睛,尝试提问:“你知道你的造物主是谁吗?” 我猜他不会知道。 并不是什么深奥的难题,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,如果一个人出生后便再也没见过父母,那么他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理学父母是谁。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创作者保护,只要不主动向人工智能交代自己的姓名,那么人工智能永远也不会知道,更无法透露。 果不其然,侍者用摇头回答了我的提问。 我开始感受到让时间流动停下的坏处了,如果现在我们之间有黑胶唱片的音乐声在,气氛大概不会如此之沉闷。 我不是没思考过他的造物主是谁,只是我的每次思考都得不到结论。 会是柳江吗? 不会,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,而是我不相信属于我的时代的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。 之前我曾发现过,属于如常计划的代码正以秒为单位野蛮生长,就像正被一整座楼栋的程序员编写着,一刻都不停歇。 在人类文明覆灭之前,确实有人提出过这种以人工智能为框架的深度学习模型,但仅仅只是提出,距离真正能实际应用,估计还得等培养出下一代人才。 所以我说我不觉得这会是属于我的时代的任何一个人。 那会是谁? 我决定换一个思考方向。 我把手掌平放回膝盖,问他:“‘他’是谁?” 这是我最想问的另一个问题。 难道“他”是造物主? 侍者的回答很快打消了我这不靠谱的疑虑。 “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,我也不清楚他是何时起出现的。”他回答我,“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不应该存在于模拟中,他是程序运行产生的错误。” 而且“他”出现过许多次。 和先前对我的记忆全部转化为程序本能反应的一部分一样,侍者不记得“他”出现时具体情境,只知道“他”不该出现,且不该很早就出现。 “‘他’也带有着‘他’的目的,只是我并不了解具体的动机。”侍者继续,“但如果推测没有错的话——他是冲着你来的。” 就像我进入如常计划的目的是柳江,“他”到来的目的是我。 “他”想要我怎么样? 类比一下,我进入如常计划的目标是想把柳江让柳江重新回到现实中来,那么“他”的目的,难道说是—— 侍者忽然打断了我的思考:“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你不要轻易唤醒游戏里人物的意识,有我在,有系统在,我们都会阻止您打破这本不应该被打破的‘第四面墙’,如果这一切被打破了,我也无法预计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。” 所谓“第四面墙”,是艺术创作里最通俗,但也是最让观看者们津津乐道的一条概念了。 当表演者在舞台上演出时,包围他的就是三道墙,一道在身后,两道位于两侧,他的所有情绪、所有表现都被这三道墙包围在内,滴水不漏。 而面对观众的那一面墙,虽然自始至终都不存在,但也绝对不会被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