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
“我拒绝她了。” “你拒绝她?” 李乾景几乎要被气笑了。 “你拒绝她你喝什么酒啊?你拒绝她你告诉我你醉成那个样子给谁看啊?!” 他从小到大都听他的话,从未在他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,此刻却跟疯了一样,将手边的东西样样都砸得稀碎。 “小柚子从来就没正眼瞧过我一眼。”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脯,仰着头死死盯着那座上人。 “她朝你表白那模样,我做梦都不敢想,我死了都不敢想!” 第30章 狠狠发泄一通,李乾景摔坐在地上,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。 他知道小柚子不喜欢他,他也是个欠儿楞登的性子,从小到大都喜欢逗她玩惹她生气,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,小柚子会成别人的。 如果他早一点收起这些她不喜欢的脾性,是不是就会好了?是不是都会好了? 是不是早已迎她凤冠霞帔,每日一睁眼就能看见她了? 他低吼一声,蜷缩在地上,像极了没人要的流浪小狗。 江淮之却仍是低头捻着书页,始终一言不发,没有半点要去扶的意思。 并非他刻意与他怄气,只是的确不知如何开口。 自道德一途来言,他该是道歉的,毕竟两人早有婚约,他又是为人师者,这件事传出去,世人不知会骂得多难听,自此他的名声必然毁于一旦。 但他却又意外地在心里觉得,感情之事向来心甘情愿,又哪有什么先来后到,况且,她从未倾心过李乾景。 他这才看清自己。 原来自己根本不比平日里表演出的模样,反倒更缺德几分。 就这般诡异地沉寂良久,李乾景终于从一地狼藉中抬起头,脸色颓废地不像话。 “你为什么不说话。” “无话可讲。” 江淮之很快应了。 “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是吗?!” 短短四字几乎又要将少年的怒气再次掀起来。 “孤警告你,这婚约孤不可能解,将你的贼心给孤收回去!” 他冷冷地盯着江淮之,像是盯着一个陌生人。 “你这种人,也配当太傅。” “太子殿下要撤臣的职?” 雨过天晴后的日光细细勾勒出江淮之棱角分明的侧脸,透过那道刺目的光,他似乎看到,他微微挑了挑眉。 “撤不得你么?” 李乾景像只杀疯了的困兽。 “孤只是太子,动不了你们江家世代为帝师的位置,但从江家重新选一个出来绰绰有余!” “嗯。” 江淮之依旧是淡淡的,叫人读不出他的心思。 “你也收到了江望之要回来的消息?” “自然。” 李乾景一声冷笑。 “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,就是选太傅时坚持选你这个禽兽东西!” 他骂得很脏。 他也是真的恨透了。 身为太子,身边哪有几个真正能说话的人,自小他觉得他好,处处都依赖他,挨骂挨打都不怪他,真的把他当作为储为君之时都最能仰仗的人,也打心眼里承认他的博学多才。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短短半年的时间里,竟敢将手伸到他的未婚妻那里! 少年的信念几乎崩塌,用一切他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词汇,将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。 江淮之只静静听着,不生气,却也不道歉。 “江望之么。” 在满场污言秽语之中,他轻笑一声。 “他夺不了我的位置。” 此言一出,李乾景好像突然被盆凉水浇过一般息了声,继而狠狠地盯住他。 “孤会让他夺的。” 江淮之却是笑意更深了,似乎在嘲笑少年的不知天高地厚。 恰在此时,外面早已听了许久动静的宫人,壮起胆子颤着一双手想要敲门,那手却抖得厉害,敲了好久才闹出点细微声响。 李乾景听得烦了,一轱辘起来把门踹开。 “干什么?” 宫人吓得魂都要没了,扑通就跪到地上头也不敢抬。 “殿、殿下恕罪,相府……相府那边递帖子来了,说是符小娘子她、她偶感风寒,今日就不来上课了。” “你说什么?!” 李乾景没心思再同里间人吵了,抬手唤了马车直直就朝相府奔去。 太子亲临,相府自是没人敢拦,长公主闻讯赶来,却也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,就任由他往饮溪苑去了。 她昨日彻夜难眠,向来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,如今满是憔悴之意。 消息是她派人尽力封锁过的,也不知太子究竟有没有知晓此事,还是单纯地来看柚儿的病。 她只知道,这东宫的课,她万万不能让柚儿再上下去了。 那边,李乾景匆匆跑过去,却生生吃了个闭门羹。 “太子殿下恕罪。” 辛夷开口提心吊胆的。 “我们小娘子身体不适,实是不宜见客,您还是改日再来吧。” “孤知道不合礼数。” 他有点急了。 “孤就看一眼,一眼便走,知道她没事就放心了。” “小娘子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