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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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“车技不好可以多练练,我车库里有几辆车,你下去挑一辆开,油钱我给你报销。”    “不了,”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,“车技真不好,开车容易出事故,我带了辆我自己的电动车,平时在附近买菜什么的,用它就好。”    “好吧,”纪文轩也不勉强,他吃饭的模样挺优雅的,等吃得差不多了,又说,“晚上可以帮我洗澡么?”    “当然可以。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    这是我第二次帮纪文轩洗澡了,相比第一次来得更熟稔些。    纪文轩很瘦,身上没什么肌肉,但特别白,我捏了捏他的腿,还行,肉没松。    他也没阻挠我或者打我,只是说:“我虽然站不起来,但还是有触觉的,你别太用力。”    我叹了口气,问:“那你腿还能养好么?”    纪文轩平静地说:“这半年试了很多方法,应该是养不好了,除非锯掉按义肢。”    “……这不太好。”    “我也觉得不太好。”    “那种穿戴式的义肢呢,能不能辅助站起来?”    “很麻烦,成功几率也不大,”纪文轩搂着我的脖子,轻轻地叹了口气,“就这样吧,慢慢也习惯了。”    我听了这话,心里还是很难受的,只能低头遮掩表情,然后细细地给他清洗身体。    一开始我是抱着他洗的,后来就把他放在了浴缸里,他仰着头,脖子又长又白,有点像濒死的白天鹅。    他长得好,我俩一起读书的时候,他收到的情书就比我多,不过他一封都没有拆过,只是说:“既然连站在我面前告白的勇气都没有,那就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拆这封情书。”    他这句话说得很酷,但是不影响我拆我自己的情书,只是很可惜,我拆的那封情书没有落款,感情倒是很真挚,问题我真不知道是谁给我写的。    就因为这事,年少的纪文轩无情地嘲笑了我两周,以至于我后来也和他一样,别人偷偷送来的情书一概不拆了。    --    我短暂地走了个神,不过不耽误手下的动作,把他洗得干干净净、又香喷喷的。    我用大毛巾给他全身上下擦干,也用看起来就很贵的吹风机给他的头发吹得蓬蓬的,然后我听到他说:“帮我擦下身体乳。”    我“啧”了一声,觉得他有点讲究,但一想到这么一点小事,他还得开口让我帮忙,又觉得他可怜了。    他那些瓶瓶罐罐都是英文,我大学虽然过了英语六级,但也不太认识这些化妆品,他精准地指了一瓶,我就开始挤出来给他细细涂身体乳。    不太敏感的地方抹完了,我好脾气地问他:“哪儿能抹么?”    他迟疑了一下,还是说:“抹吧。”    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补,说:“天气干,不好受。”    我没管他的理由,他让我抹,我就抹,每一寸隐秘的不可描述的地方都抹到位。    最后我抹到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的时候,他起了不可描述的反应。    他红着脸让我出去,我原本想出去的,后来想了想说:“我帮你弄一下吧。”    其实我就客气一下,但他沉默了几秒钟,竟然说:“那谢谢了。”    他也怪客气的。    我就骑虎难下了。    后来我一想,我们也算光屁股长大的兄弟,帮他等于帮我自己,也没什么的。    我就帮了。    他还挺内个的,我花费了挺长时间的,最后还重新洗了手,浪费了不少看起来就很贵的身体乳。    后来我推他出来的时候,他低声问我:“你想要什么?”    因为他是背对着我的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我想了想,我说:“我希望你能健康一点快乐一点吧。”    他就不说话了。    我这次推他去了他的卧室,今天时间比较紧,我没来得及看他的卧室、也没来得及给他换床上n件套。    他的卧室主打的是黑色调,黑漆漆的窗帘,黑漆漆的床单被罩枕套,看着就有点压抑。    我记得他很久以前喜欢天蓝色的。    我把他推到床边,然后很自然地检查起他的床上用品,还行,没什么糟糕的味道,但看起来也是好几天没换了的。    于是我问他:“要换床单被罩么?”    他说:“可以明天换。”    “我今天就有点想换。”    他就很好脾气地说:“那就现在就换吧。”    我在他房间的大衣柜里找到了干净的床上n件套,手脚麻利地帮他换完了,原本我想把他抱到床上,但他用双手扶着床沿,很艰难地把自己挪到了床上,他躺在床上的时候,长舒了一口气,然后我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。    我帮他把充电线插进了手机的插口,又倒了杯热水放在了床头,正想走,就发现纪文轩躺在床上,黑黝黝的眼珠盯着我看,像是有千言万语想和我说。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我大大方方地问。    他却闭上了双眼,说:“出门记得关灯。”    “好吧,晚安,文轩。”    “晚安,萌萌。”    --    虽然说了晚安,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。    我找到了洗衣房,把换下的床单被罩以及顾文轩的衣服都扔了进去,高档的洗衣机连声音都很轻。    我伸了个懒腰,在收拾自己的房间和收拾庭院二者间选择了后者——我实在是受不了庭院里落败的残叶与花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