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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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祁司北你干什么。”林雨娇的声音很淡。 视线慢慢下移,才看见少年下颚线上深深的伤,和胳膊上的血迹。 “你打架了。” “我找你啊,找你找得好辛苦的。”祁司北没回答她的话,笑得没个正形,往前笑着探了探身子,“所以你能不能上车。” 他找她,真的快翻遍了一座城。 “你为什么要打架。”林雨娇往前走了一步,下意识伸手想摸他下颚线上的伤,又生气收回手,“找我干嘛,我不用你找。你去医院。” 她说话凶巴巴,下一秒就被制裁。 袖子被人一把拽住,摔在他身上。 这么近看祁司北,她才感觉到他好像很疼,疼到浑身颤抖。 林雨娇怕压到他伤口,不敢动,安静窝在他怀里。 世界只剩下雨的声音。 雨水渗透进不堪的伤口里,少年的手疼的颤抖。 忍着痛,亲手把那只蓝色蝴蝶发夹,重新别回她的头上。 林雨娇跑得浑浑噩噩,根本想不起来发夹丢到了哪里。 此刻她抬眸,一眼就认出是她不小心丢的蝴蝶发夹。 - 摩托车行驶在西湖边无人的梧桐大道上,路上是跨年夜亮晶晶的彩带片,烟花爆竹的鞭炮屑。 一盏一盏的路灯,从眼前飞驰而过。 晚风吹起后座人长长的纯白纱裙裙摆,随风飞舞,长发上发夹的蝴蝶翅膀,也轻颤着。 林雨娇闻见西湖水涨潮的水味,还有隔着祁司北身上一层皮衣背上的烟草气。 她抱他抱得很紧,贴在他的后背上,发呆看着西湖的夜景。 余光里眼前无尽的黑暗,纯白裙摆飞扬,像是成千上万只白色发光的蝴蝶降临。 手上莫名感觉一阵热气。 林雨娇看见血,一滴滴,从他的手臂上落下来。 但祁司北什么都不说。 他只会转过头低笑问她,我开这么快你怕不怕。 “我不怕。” 林雨娇伏在他的肩膀上,晚风带走这寒夜。 她看到新的一年的红日,在西湖湖水的另一边升起来。 错过了今晚的烟火,其实还有明天的太阳。 她没有错过太阳。 “小北。”后座的人抱着他的腰,迷迷糊糊说话。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。 “你是我永不落地的太阳。” 第34章 butterfly chapter34 新年伊始,空气被冬天久违放晴的阳光晒得干燥。 人像枕在一床碎花棉被上暖烘烘的。 一年一度春运即将开始。林雨娇和祁司北赶在繁忙春运之前,买了两张火车票回舟川。 绿皮火车窗外,一望无际的黑暗夜色,只有远处站台的白灯一闪一闪。 过道边客流熙熙攘攘,地面上散落着瓜子壳,流着鼻涕的小孩穿着大红棉袄,快被淹没在前面女人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里。 林雨娇窝在座位上,低头玩着灰色毛衣袖口的流苏。 天南地北的人都在回家。 他们也是。 她玩了一会儿,无聊。转头去看坐在窗边的祁司北。 他随意趴在小桌板上,戴着耳机在写词曲。黑色羽绒服的领子遮住大半张侧脸,阳光落在他银灰的发尾。 窗外的新年的月亮光很亮,透过玻璃落在祁司北眼下。 只有音乐能让他这样认真耐心。 这一幕很熟悉。 熟悉到让她想起,在杭南高中开学典礼的湿漉夜晚。林雨娇站在无数班级队伍里经过大礼堂前排,看见坐在第一排的人穿着校服,也是这副模样把稿纸垫在自己膝盖上,低头在写演讲稿。 记忆里的身影,和身边人此刻窝在火车上埋头写词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。 十八岁的祁司北站在聚光灯下,单手握着演讲稿,意气风发告诉所有人,少年无惧岁月长。 可是二十二岁的祁司北,有没有人告诉他,这片雨天要怎么走。 嘈杂的车厢里,谁的手机在反复作响。 诺基亚的铃声就像蒙着一层旧年的窗花一样,忽远忽近。 “到现在还是深深的, 深深的,爱着你。” 小北。 人生路,你就走。 总有一天,从无人问津的漆黑雨夜,走到红日明亮的永昼。 轨道声音隆隆。身边人写着写着,头一歪趴在小桌板上睡着了,脸埋在臂弯里,胸膛的呼吸规律起伏。 林雨娇盯了他好几分钟,确定祁司北真睡了。好奇抽过他手腕下压的那张白纸,偷偷看他写的歌词。 中途回了一条手机微信。 关掉手机亮着的屏幕那一刻,看到反光出侧后排的那三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。 他们说得不是普通话,一边看前面的林雨娇,一边交头接耳,总归让人觉察不舒服。 有几句话被林雨娇听出来了大概意思。 “你什么眼神,这个美女明明看起来还在读书。一个人来的吧。” “你一会儿过去问问她哪一站下。万一跟我们同一站。” 林雨娇低下头,目光冷淡下来。生怕他们下一秒就过来搭讪。 肩膀无意识紧绷。垂落在腿侧的手,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。 车窗外冬天的夜晚,明明暗暗。 林雨娇定定抬眼。身边那个趴着睡觉的人连眼睛都没睁开。 慢条斯理,摘下自己手上的那枚从不离身的黑色尾戒,闲散套到了林雨娇的那只手上。 是无名指。 他握着她的手腕,把她的手重新放在了桌板上。 祁司北睡得碎发半垂,眉眼冷痞。 周围人也只是匆匆往这边看了一眼,不敢多看。 那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,知道了她不仅不是一个人,还有婚戒了。识趣不再多说一句话。 只是她的另一只手,还尴尬攥着从他那里偷偷抽出来的歌词本。林雨娇遮遮掩掩,努力想掩盖这件事。 这才想起来,鬼鬼祟祟去抽他压着本子的时候,意外轻而易举得手。 甚至祁司北的手臂分明还微微抬了一下。 她应该猜到他装睡。 车窗外的旷野有人放烟花,烟火光一下下落在雾茫茫的昏暗里。 林雨娇懊悔低头。看自己纤长的指间那只黑色的素戒,把皮肤衬得青白。 想起来,人们说只有这里有一根血管,可以和心脏相通。 素戒上仿佛还有北的体温,全都融进她的血液里,肆意包裹心脏。 她闭上眼睛,用心感受的那一刻,莫名心里一抽一抽的疼。 - 回到舟川之后,林雨娇确定了过完正月去舟川一家知名律所实习。告诉了倪雾,以后可能很少来mist店里帮忙了。 深冬大年三十。她和倪雾在外面逛了一整天看看年货。 回到上禾路已经晚上十一点半。 倪雾朋友开车送她回来,车载电视里热热闹闹,在放春晚。 “林林,车上天气预报说十分钟后大雪。”倪雾追下来,一双高跟鞋追了林雨娇好远。 塞给她一把伞,黑色的水貂毛外套被雨淋湿,在路灯下发光:“以防万一。” 车子离开,只剩下眼前漆黑的长路和手里温暖的伞。 老城区的农历新年也有一种潮湿霉味。 巷口电线杆上的福字掉了一半,露出原本乱七八糟的广告纸。红色的鞭炮屑,浸泡在墙角的青苔里,陈旧的红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