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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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选的女孩,包括谢玉君在内,共有四人。 谢玉君便也不必太顾及男女大防。 她看向垂头丧气的兰絮,不由一笑,叫她:“谢十一,你也快介绍一下你自己吧。” 谢家子弟谢骢道:“昨日谢十一说的自挂东南枝,当真是好法子,诸位对我堂兄谢骅有所不知,若不是谢十一,他没那么快偃旗息鼓。” 江之珩也说:“是了,十一他可能现在学识不够,后起之秀,可不能轻视。” 众人善意地笑。 兰絮也笑,偷偷瞪了一下江之珩,秀个鬼啊大哥,给你肉包子就是给我戴高帽的? 江之珩莫名遭兰絮一白眼,摸摸脑袋。 …… 另一边,从傅洵口中,蔡老知道了兰絮写的是什么。 他笑着拍桌:“这孩子。” 傅洵:“他误打误撞进的甲等,不若将他划掉。” 蔡老:“我们定的规则,是不论写什么,只要立刻动笔,就能进甲等,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?” “再者,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进了甲等,又踢出去,得到又失去,过于残忍。” 傅洵垂眸,默认了让兰絮留下。 蔡老又说:“孺子可教也,既然你觉得他资质不好,日后,多加关照他就是。” 察觉出蔡老偏向谢兰序,傅洵道:“自有老师教他。” 蔡老:“我一把老骨头了,你也说他滑头,我就怕教着教着,我被他带偏了,得请你替我多关照他。” 蔡老都用上了“请”字,傅洵哪有不应的。 他起身,郑重行了一礼:“学生知道了。” 第63章 老鹰捉小鸡3 崇学馆正式授课后,三位崇学馆原来的老先生,教导这百名学子的学问,确实足矣。 所以,蔡老和傅洵不是日日都来的。 蔡老像精神标杆,一般七日为甲乙学次上一堂课,掌控众学子的进度。 傅洵则隔两三日,来崇学馆讲课,他来甲等学次的次数多一点,相比较,去乙等学次的次数稍微少点,但一堂课时间更多。 这水端得挺平。 过了一小阵子,两个学次的学生,偷偷对比傅洵所讲,却还是发现微妙的区别。 如蔡老所说,分甲乙后,所讲内容还是一样的,只是节奏与方式不同。 傅洵对甲等少量多次地精讲,对乙等相对笼统,虽然时间是花得多,要顾及八十个学子,进度还是落后甲等。 这叫乙等又狠狠羡慕了甲等二十一人。 今日,是崇学馆的彭学究授论语与四书。 兰絮到座位坐好。 甲等学次的学社,座位是单数,分了五排四列,多余的那个位置,在最后一排角落,靠近后门。 那个位置几乎等同于发配边疆,谢玉君还想提出个合理分配座位的办法,但兰絮就霸着它不走了。 在她看来,这可是风水宝地,离台上够远,摸鱼万岁! 可惜周围没有同学作为掩体,不然她能摸鱼摸得更安心点。 兰絮拿出书籍,把一本游记,夹在书中,被过来攀谈的江之珩看到了。 江之珩震惊,不理解:“你你你,你怎么敢……” 兰絮:“嘘!” 江之珩闭嘴,见左右无人,兰絮压低声音:“你放心,彭学究不会发现的。” 经过这段时间的潜心研究,兰絮对每个先生的习惯,了如指掌。 只要不是傅洵的课,她都能抓到点摸鱼的空隙。 江之珩也压低声音:“你这么有把握?” 兰絮:“那当然,彭学究讲课,喜欢闭眼,摇头晃脑,这个时候做什么,他都不会发现。” 江之珩:“这也行?” “你看啊,我给你来一段,”她模仿起来:“子曰——老吾老——” 她生得又俏又可爱,模仿起彭学究活灵活现的,逗得江之珩直笑。 但很快,他拉住兰絮的袖子:“十一!” 兰絮还闭着眼:“——幼吾幼……” 感觉有什么遮住自己眼前的光,她连忙睁眼。 傅洵就站在她旁边。 他今日穿着一件云灰色宝相花纹圆领袍,长身玉立,目若点漆,肃然冷冽。 兰絮本来龇着个大牙笑,立刻收了回去。 江之珩也低头。 两人赶紧站起身:“傅先生。” 傅洵“嗯”了声。 好在,他只是正好从后门进来,没有听到他们对彭学究的调侃,便只是看了他们一眼,就往前走去。 江之珩也赶紧回到座位。 傅洵的到来,屋中细语顿时收歇。 傅洵道:“彭先生今日有事,我代他讲这一课。” 这下,是几家欢喜几家愁,准确来说,愁的只有兰絮,好好的摸鱼课,突然就没了。 而且打从开馆,傅洵就三番两次,在课上点她的名,苍天啊,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老师! 但真论起来,傅洵的课讲得并不枯燥。 他手中握着一卷书,根本不需看书,便引经据典,出口成章,远比老先生们讲的有趣,众人很受用。 可是再受用,那也是知识。 一到知识敲脑瓜门时,兰絮的大脑,就会和它上演了一场它逃它追。 困意也不请自来。 因为以为今天是彭学究讲课,兰絮松懈了,昨晚比平时晚睡了一个时辰。 她掐住大腿,努力不露出困意。 然而,目光也渐渐地,被她塞在一堆论语大学中的游记,吸引过去。 那本书,就放在她书桌桌角,第三本。 兰絮伸出手指,对着书背摸了两下。 在论语、大学的凝视下,她偷偷去摸游记,有种莫名背德的刺激感。 好吧,混到今日,得靠这种联想提神醒脑,是她兰絮的福气。 摸了两三下,兰絮脑子清醒了点,继续听课,等糊涂了,就又摸它,如此循环到第三次,傅洵捏着书本,走了下来。 兰絮顿时汗毛四起,场上众人也打叠起精神。 还好,傅洵绕到另一边去了。 兰絮松口气,又摸了一下书背。 可她这口气松早了,傅洵居然杀了个回马枪。 他停在她桌旁,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屈,压着她放在书桌上的那一堆书,从里面准确挑出第三本,抽走后,他继续朝前走。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他授课甚至没停,也没分一个目光给她。 兰絮冷汗如雨下,也彻底清醒了。 系统替兰絮打抱不平:“这人怎么这样,你又没看!” 兰絮:“就是!” 按古人的标准不一样,上课玩小动作,是不尊师重道。 可兰絮是两害相权取其轻,总不能真让自己在课上睡着,那麻烦更大。 唯一庆幸的是,周围没人看到这一幕。 只是,这种闲书,千万不能被谢馆长和蔡老发现,这个事件的恶劣程度,不亚于后世在课堂被缴纳手机。 传出去,她就死定了。 一下学,兰絮叫江之珩:“你别等我去食肆了,我有要紧的问题,要问问傅探花。” 江之珩:“好,不过你不是最怕傅探花的吗?” 兰絮语重心长:“人在江湖走,哪有不挨刀的。” 江之珩:“?” 谁叫兰絮把柄在人家手里。 她就是再害怕,也得去堵傅洵。 崇学馆内,除了学馆、舍馆和食肆,还有先生们授课之余,休息的地方,名静思堂。 此时,静思堂静悄悄的,只有傅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