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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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口罩摘一下。”邵明曜说。 林晃一愣,“嗯?” “看一眼脸。”邵明曜的话声飘到他耳朵边,低低的。 “三天没见,忘了你长什么样了。” 林晃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蜷了蜷,垂眸摘了一侧口罩,“这样?” 四只蝴蝶,底下两只潜藏在夜色中。 头顶的小灯泡晃着,最上面的沾了些光,如轻轻挥翅。 邵明曜的眸忽地有些深。 “嗯。” 他喉结动了一下,转过身,“想起来了。” 作者有话说: 【小剧场-36】 呆蛋不耐烦地揭开小粘贴。 看什么看,天天看。 就一只小狗彩绘,你是没见过狗吗。 明蛋坐在它旁边,瞟一眼,又瞟一眼。 拧开蛋酒喝了一口。 懂什么,这叫防伪标记。 它说,不看一眼我怎么知道没找错蛋。 呆蛋皱眉消化了一会儿:你瞎啊。 第37章 |“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” 隔天清早, 林晃提着东西准备去邵家送礼。 他站在墙根下听着,等隔壁传来碗碟磕碰小石桌的声音,立刻去敲门。 原本只有一盒店里烤的杏子流心曲奇, 礼轻情意重。 后来又加上十斤陈亦司酱的牛腿, 礼重情义轻。 邵松柏一直往外送, 可算见到一次回头饭,当场就要切块酱牛肉给两个小的加餐。 林晃劝他别打开, 说道:“一整条牛腿,得切好半天,邵明曜着急晨跑。” 邵松柏惊喜, “整条酱的啊, 那可是费心血的好东西, 至少得炖一宿吧。” 那倒没有, 陈亦司就煮了俩小时。 邵松柏又问,“你自己没留啊?” 林晃摇头,“天天吃爷的饭, 留不留都行。” “这孩子。”邵松柏眉开眼笑,“馅饼烙了两大锅,待会你捡十张拿回家冻上。” 邵明曜狐疑地盯着林晃, “你乖得让人很不安。” 林晃瞥他一眼,“我又不对爷耍心眼。” 以物易物罢了。 邵松柏今天烙的是松子叉烧馅饼, 叉烧肉外焦里弹,饼厚实松软, 里侧浸润了酱汁, 外头烙着一层酥脆的松子, 香得林晃说不出话, 捧着饼一口紧着一口地咬。 邵松柏稀奇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脸, “晃晃生得真清秀,这纹身往脸上纹,疼不疼?” 邵明曜闻言也朝他看过来。 林晃都用不着回忆。疼,人脸上的皮薄,神经密集,蝴蝶还沿着靠近下颌骨的位置纹,所有疼痛元素集齐了。纹身师说他对疼痛很敏感,他不知道真假,只记得最后疼得整张脸带着头皮发麻,脑子里嗡嗡响。 林晃吮掉手指沾着的酱汁,“不怎么疼。” 邵松柏又问,“会不会发炎?” 林晃点头,“适应期半个月,这几只蝴蝶都是红的。” 那时他脸颊微肿,绯红一片,陈亦司笑话他说像在外头让人糟蹋了。 邵明曜指尖动了动,目光落在林晃的蝴蝶上,像在想象那个画面。 林晃瞟他一眼,“早就消红了。” 邵明曜挪开视线,“知道。” 邵松柏没问纹身的缘由,只一迭声地念叨好好的孩子遭大罪,挑烙得最大最金黄的饼,给林晃装了满满两大盒。 林晃用酱牛腿换了邵爷爷十张大饼。可往后一周,再闻着饭味去邵家推门,院门都锁得死紧。 他听见邵松柏在对北灰说话,喊几句邵爷爷,愣是没人应。 问邵明曜,邵明曜让他自己反省。 他恨死陈亦司了。 主理人大赛进入休赛期,第四轮要等元旦后,决赛就要到春天了。 三轮通过会收到一张银制证书,五年前庄心眠有一张,如今林晃把写着自己名字的证书和妈妈的裱进同一张画框,让店员一起挂在了店里。 他挺高兴休赛,能多点时间翻找旧手稿。 邵明曜比他更高兴,铺在林晃桌上的卷子越来越厚,林晃趴睡时会有一种脸陷进知识的窒息感。 但偏偏那些钢笔墨又带了股淡淡的木调香气,挺好睡的。 林晃浸在那股味里,懒得再纠结计划表,来什么做什么,做死算完。 窗台上摆满邵明曜给的习题册,里头字迹满当当,林晃偶尔会翻到一两个日期,都是三四年前,是邵明曜独自在北京,在高门大户里闭门生长的那些年。 他琢磨着算式,忽然想到,也许邵明曜写下某一行时,他们正通着话。 他曾听到过这些数字被写下,在某个寂静的夜晚。 练习册越堆越高,邵明曜拎着两只书挡闯进八班,把它们一通归拢。 林晃斜着他,“这也要管?” “看不见你了。”邵明曜正色道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藏起来睡觉玩手机。” 太荒唐了。 林晃冲动消费十元,买了最粗的马克笔,把一张白纸叠三折,立在窗台上。 邵明曜再习惯性地往那扇窗子瞟时,就见一张立着的纸台,油墨乌黑,狂狷地写着三个大字:不学了。 林晃披着件高三校服,趴在桌上呼呼大睡,刘海毛绒绒地垂下来遮着眼,和长而密的睫毛纠缠在一起。 邵明曜回头一摸自己空空的椅背,一边纳闷校服什么时候被他给顺走了,一边随手在本子上速写了几笔。